光源剧烈一震的瞬间,云璃的手指仍贴在那团金色之上。她的身体晃了一下,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撞中了心口。
夜无痕立刻横跨一步,冰剑出鞘半寸,寒气自地面蔓延开来,在众人脚下凝成一道弧形护盾。雷鸣双臂一振,雷鞭缠腕,肩头幻兽虚影浮现,电光噼啪作响。林婉儿迅速靠向云璃,一手扶住她后背,掌心传来一阵灼热——那是灵力紊乱的征兆。
“不是攻击。”云璃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是……转变。”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瞳孔深处似有微光流转。刚才涌入脑海的信息并未消散,而是沉入识海,化作一段清晰的印记:封印之地、崩裂倒计时、还有一声遥远却沉重的嘶鸣,仿佛来自大地深处。
就在这时,悬浮的光源开始收缩。
金芒由外向内层层收拢,如同花瓣合拢。那些环绕的符文不再静止,而是缓缓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汇成一道环形光流,猛然向中心坍缩。一声轻响过后,屏障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悬于空中的钥匙。
它通体呈古铜金色,长约一尺,柄部雕刻着交错的藤纹,顶端嵌着一块菱形晶石,内部似有光影流动。整把钥匙静静浮着,没有光芒四射,也没有能量波动,可仅仅看着它,就让人觉得不可直视。
“这就是……”林婉儿屏住呼吸,“里面的东西?”
雷鸣盯着那把钥匙,眉头皱得极深:“不像是兵器,也不像法器。但它压着这片空间的命脉。”
夜无痕没说话,只是将冰盾维持在原地,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四周岩壁。他不信会如此顺利。一路闯关、解谜、承受意志考验,最后只换来一把静止不动的钥匙?这不像终点,更像另一个开端。
云璃缓步上前,晨曦灵蝶轻轻飞起,绕着钥匙盘旋一圈。它的翅膀划过空气,留下淡淡的光痕,竟与钥匙表面的纹路隐隐呼应。
她抬起手,指尖再次靠近。
距离还有寸许,钥匙忽然微微颤动。一股无形的压力扩散开来,众人胸口同时一闷,像是被什么审视着。
林婉儿下意识后退半步,雷鸣握紧了雷鞭,夜无痕的左手已按上剑柄。
只有云璃站着没动。
她看着那把钥匙,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第一次契约仪式上晨曦灵蝶落在她掌心的温度;暴雨夜里为受伤幻兽包扎时颤抖的手指;村口那个孩子被毒爪击中时哭喊的声音;还有神庙前老者交出玉简时浑浊却坚定的眼神。
她从未追求过最强的力量,也从不认为御兽是为了征服。
她只是想守住一些东西。
指尖终于触碰到钥匙。
没有排斥,没有反噬,只有一股温润的力量顺着指尖流入体内,像是久别重逢的回应。晨曦灵蝶发出一声清鸣,羽翼光芒大盛,与钥匙顶端的晶石共鸣,映出一片柔和的辉光。
钥匙缓缓下降,稳稳落入她掌心。
入手并不沉重,反而有种奇异的契合感,仿佛本就该在那里。
“你拿住了?”雷鸣松了口气,“真就这么简单?”
“不是简单。”林婉儿摇头,“是只有她能拿。”
夜无痕收起冰盾,走近两步,目光落在钥匙上:“它为什么不反抗?”
云璃低头看着手中的宝物,低声说:“因为它知道,我不是来夺它的。”
话音刚落,钥匙晶石忽然亮起。
一道光幕自其中投射而出,浮现在半空中。画面模糊,只能辨认出一座巨大的石坛,四周环绕着断裂的锁链和崩塌的柱子。而在祭坛中央,一道庞大的身影蜷伏着,身躯一半笼罩在光中,另一半浸在暗里。那是一头巨兽,形态似龙非龙,双角断裂,翅膀残破,却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光幕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