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耳膜发胀。雷兽发出痛苦嘶鸣，封印上的黑丝骤然收紧。林婉儿手中的火符无火自燃，化作灰烬飘散。云璃胸口一闷，差点跪倒，晨曦灵蝶跌落半尺，才勉强稳住飞行。
“这是……音律咒？”她艰难开口。
“不止。”夜无痕终于挣脱刺客手掌，但指尖已被染上一层灰斑，动作迟缓，“他们在用声音激活符阵。”
雷鸣双目充血，死死盯着困住雷兽的牢笼：“再这样下去，它会被抽干！”
“那就打断那个敲锣的！”林婉儿咬牙，从腰间抽出最后一枚火符，贴在掌心。
“不行。”云璃拦住她，“那是诱饵。你看那陶罐——布条松了。”
果然，那捧罐的灰袍人正缓缓揭开封口。
一股腥臭味弥漫开来。
罐中液体呈暗紫色，表面浮着几片枯叶般的残骸。那人将手指浸入液中，再抬起时，指尖已变成漆黑如炭。
“秽血祭？”夜无痕声音低沉，“他们要用活物精魄强化阵法。”
“谁是活物？”雷鸣瞪着对方，“难道……”
他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那灰袍人突然转身，将沾满黑液的手掌按在了被俘虏的一名同伴胸口。
那人原本昏迷不醒，此刻却猛地睁眼，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呜咽。他的皮肤迅速干瘪，双眼凹陷，整个人像被抽空了所有生机，几息之间便成了一具枯尸。
玉牌光芒暴涨。
封印雷兽的牢笼随之扩张，黑丝变得更加粗壮。同时，地面裂缝再度延伸，朝着四人所在位置爬行而来。
“不能再等了！”林婉儿声音发抖，“再不动手，我们都得被耗死！”
云璃看着肩头的晨曦灵蝶，它的光芒已经不如先前明亮。她知道，自己灵力也在急剧消耗。但她没有退。
“夜无痕。”她忽然开口，“你还记得我们在北境雪原那次吗？”
夜无痕一怔，随即点头。
“那时候你说，冰不仅能守，也能冻住时间。”
他明白了。
两人对视一眼。
夜无痕缓缓抬起左手，将冰剑横于胸前。他闭上眼，体内灵力逆向运转，寒气不再外放，而是尽数收归剑身。剑刃表面结出一层深蓝冰晶，温度骤降，连空气都被冻结成细小颗粒。
“你要做什么？”雷鸣察觉不对。
“给他争取三秒。”云璃轻声道。
她将光剑插入地面，双手合十置于眉心。晨曦灵蝶飞至头顶，双翅完全展开，释放出最后一波纯净光芒。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
而是将所有剩余灵力注入夜无痕的冰剑之中。
寒气与光流交汇，剑身嗡鸣震颤，仿佛即将炸裂。
老者终于睁开眼，第一次露出惊色。
他知道，这一击若成，玉牌必损。
他抬手欲召援兵，却发现四周刺客皆已重伤倒地。
唯有那名胸口嵌晶石的杀手，还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死死抓着断裂的肋骨。
但他笑了。
然后，他用那只完好的手，拔出了插在腿上的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