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林婉儿问。
“我们打碎的墙，它慢慢复原了。掉落的石头，被吞进地底。包括我们的脚印——”她站起身，退后两步，再次踩下，然后抬起脚。石面依旧光洁，“它不想留下任何痕迹。”
沉默蔓延。
“所以它不想让我们知道来过哪里？”雷鸣声音低沉。
“或者，”夜无痕盯着前方，“它在抹掉所有不该存在的东西。”
云璃望向银丝指引的方向。通道仍在延伸，光线渐强，岩壁上的刻痕却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垂直沟槽，深约半尺，整齐排列，像是人为切割而成。
她迈出一步。
脚刚落地，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咔”。
她顿住。
所有人屏息。
那声音来自脚下。她缓缓抬起脚——方才落足之处，石板边缘裂开一道细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
“别乱走。”夜无痕上前半步，“踩我走过的路。”
云璃点头，退后一步，让他先行。
夜无痕每一步都极慢，落脚前先用刀尖轻点石面，确认无异才移重心。雷鸣紧跟其后，林婉儿殿后，四人呈直线前进。银丝依旧飘在云璃指尖，不受影响。
走了约二十步，前方出现岔口。左右两条支道，形制相同，光色一致，岩壁上皆无刻痕。
银丝却开始颤抖。
它不再指向某一边，而是在空中轻微摆动，像在权衡。
云璃闭眼，感受光核跳动。左边，脉动平稳；右边，略有迟滞，仿佛被什么阻隔。
她睁眼：“走左。”
“确定？”雷鸣问。
“不确定。”她坦然，“但光核告诉我，右边……有东西挡着它。”
林婉儿看了看右道，火光探入，通道深处一片明亮，看不出异常。
“那就信你的感觉。”夜无痕说，“反正也没别的选择。”
四人转向左道。
刚迈入第一步，身后那条右道的入口突然闭合——两侧石壁无声挤压，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存在过。
没人回头。
云璃握紧光剑柄，指尖银丝重新绷直，继续引路。
通道变窄，高度却未减。岩壁上的沟槽越来越多，排列方式也变了，不再是竖直，而是交错成网状，像是某种封印结构。
又走十余步，云璃忽然停步。
她低头，看见自己右手虎口处渗出血珠。伤口很小，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
她摊开掌心——银丝仍缠在食指，但末端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微小的结，像是打了个死扣。
她试图解开，却发现那结纹丝不动，仿佛长进了皮肤。
她抬头，望向前方。
光更亮了。
通道尽头，一道门影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