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到十步，空中传来异样。
不是破风声，而是空气被撕裂时那种细微的拉扯感。云璃猛地停下，抬手示意。
下一瞬，一道利刃擦过她的左臂，布料割裂，皮肤火辣辣地疼。但她没躲——她在等。
三息后，同样的拉扯感再次出现，来自右上方。
她明白了。这些利刃并非随机袭来，而是按照某种间隔规律移动。就像她感知到的光脉一样，有节奏。
“别急着躲。”她低声说，“记它的频率。”
她重新迈步，故意放慢速度。每当利刃逼近，她就停下，感受它的轨迹。第四次袭击时，她几乎在它临身的瞬间侧身——利刃贴着肋骨划过，深可见骨，但她笑了。
“是顺时针绕行。”她说，“每隔七步，它会从头顶扫一圈。”
夜无痕的剑尖在地上划了一下，表示收到。
队伍继续前进，步伐更稳了。他们不再被动防御，而是开始预判。当利刃即将来袭，雷鸣提前扬起雷链，在空中划出弧线逼退轨迹；林婉儿则在脚边布下薄焰层，一旦黑刃落地就会引发微爆，暴露位置。
云璃始终走在最前。
她的衣服已被血浸透大半，脚步越来越沉。但她没停。每一次晨曦灵蝶的翅翼震动，都像在她心里点亮一盏灯。那光脉越来越强，间隔从两息缩短到一息半，再到现在几乎连续不断。
它在靠近。
或者，他们在靠近它。
“还有三十步。”她忽然说。
没人问她怎么知道。他们已经学会相信她的感知。
夜无痕的剑尖再次划地，这次是三下短促的摩擦——确认距离。
雷鸣喘了口气，低声骂了一句，但还是撑着站了起来。
林婉儿的手一直没松开。
他们继续前行。
一块凸起的岩石绊住了云璃的脚。她踉跄了一下，伸手扶墙，掌心被尖角划破。血顺着指尖滴落，砸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她抬头。
虽然看不见，但她感觉到——前方的空气变了。
不再是死寂的压迫，而是有一股极细微的流动，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暖意，拂过她的脸颊。
光脉的跳动变得急促，像在欢呼。
她抬起手，晨曦灵蝶缓缓飞起，悬在她指尖前方半尺处，翅膀张合的频率与那气息完全同步。
“快到了。”她说。
夜无痕的剑尖停在半空。
雷鸣的雷兽低吼了一声，尾巴轻轻摆动。
林婉儿把脸埋在云璃背后的衣料里，肩膀微微颤抖。
他们一步一步往前挪。
直到云璃的指尖触到了一面石壁。
不是原来的岩壁。这面墙光滑，冰冷中带着一丝温润，像是被某种能量长期滋养过的材质。
她的手指顺着墙面移动，忽然停住。
那里，有一个凹陷的掌印。不大，刚好适合她的手。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沾满血和灰尘。
然后，她将手放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