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的手指还指向风暴中心，指尖僵硬，几乎感觉不到血流。她的声音被黑风撕碎，但那一句“就是现在”似乎穿透了混乱的气流，落在每个人残存的意识深处。
晨曦灵蝶的翅膀微微展开，那缕光芒没有消散，而是像一根细线，在黑暗中轻轻颤动。它没有冲向核心，反而缓缓回旋，朝着云璃的方向滑落。就在它即将坠地的一瞬，微光扫过岩壁，映出夜无痕半埋在碎石中的身影，雷鸣蜷缩的背影，林婉儿紧抱炎狐的轮廓。
光虽弱，却成了唯一的坐标。
“我们还在！”云璃再次开口，声音沙哑，像是从干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她将最后一点灵力注入契约，不是为了攻击，也不是防御，而是让那道光持续亮着。晨曦灵蝶随着她的意志，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弧线，像在画一个圈，把所有人围进同一个范围。
夜无痕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他听见了。不是靠耳朵，而是通过某种更深的连接——仿佛那道光擦过他的神经，唤醒了沉睡的知觉。他咬住下唇，尝到血腥味，用力撑起上身。断裂的冰剑插在身侧，他伸手握住剑柄，掌心被锋利的断口割破，可他没松手。
雷鸣趴在地上，耳朵嗡鸣不止。他试图抬手，手臂却像压了千斤重物。直到那道光掠过他的眼角，他猛地睁眼，瞳孔收缩。他记起了自己是谁，记起了他们为何在此。他用肘部支撑地面，一点点将身体挪正，手指艰难地搭上插在地上的雷杖。
林婉儿的脸贴着冰冷的岩石，脸颊被碎石划破，火息几乎耗尽。炎狐伏在她胸前，呼吸微弱。当那道光落在她们身上时，她忽然感到一股暖意，不是来自火焰，而是来自某种更原始的东西——信任。她抬起头，嘴唇开合，没有声音，但她用尽力气握住了炎狐的爪印。
四个人，五道生命气息，在风暴的间隙中重新连成一线。
云璃喘着气，额头冷汗滑落。她知道，这还不够。光只能唤醒意识，撑不住下一波冲击。她闭上眼，集中精神，不再依赖视觉，而是通过与晨曦灵蝶的契约去感知周围。风的流动、能量的起伏、伙伴们微弱的灵力波动，全都汇入她的意识。
她察觉到了节奏。
风暴并非恒定，每一次旋转都会在第七次达到顶峰，随后出现短暂的迟滞。虽然不足以发动致命一击，但足以成为反击的起点。
“听我说。”她低声传递信息，灵力化作细微震频，顺着契约传向三人，“不能再各自为战。”
话音落下，晨曦灵蝶振翅，释放出一圈极淡的光晕。那光不刺眼，却带着共鸣的频率，轻轻荡开。一瞬间，四人的意识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连接起来。他们看不见彼此，却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夜无痕，你负责内圈防护。”
“雷鸣，干扰外层气流。”
“林婉儿，稳住大家的心神。”
“我来观察它的规律。”
指令简短，却清晰。
夜无痕立刻行动。他将断裂的冰剑插入地面，双手结印，残余的寒气从体内涌出，在身前凝成一面半球形的冰盾。冰层薄而脆弱，边缘已有裂纹，但他不断注入灵力，勉强维持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