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神色一凛。
“怎么了？”
“北面山坡。”她闭眼感应片刻，“有人在高处停留，位置偏左，距离至少三百步。不是偶然路过，是跟着我们进谷的。”
夜无痕已经转身面向那个方向，左手抬起，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他的呼吸变得极轻，连呼出的白气都几乎静止。
雷鸣不动声色地退到队伍后方，将雷杖插入地面，符纹悄然亮起。他低声唤了一句，雷兽从兽囊中滑出，伏在地上，脊背弓起，随时准备出击。
“别惊动它。”云璃压低声音，“继续往前走，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四人重新启步，步伐如常，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没变。
“刚才那些小家伙真可爱。”林婉儿笑着说，手却悄悄摸到了兽囊口。
“嗯。”云璃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前方即将进入的峡谷入口。那里两侧岩壁陡峭，中间只容两人并行，是绝佳的伏击点。
“等进了窄道再做打算。”夜无痕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如果对方跟进来，就是有意交手；若停在外面，只是监视。”
“也可能是试探。”雷鸣接道，“说不定不知道我们发现了。”
话音落下，队伍已踏入峡谷。脚下碎石增多，行走声被岩壁反弹回来，显得格外清晰。云璃故意放慢脚步，让晨曦灵蝶在头顶低飞一圈，做出探测地形的姿态。
实际上，她正通过契约链接不断接收灵蝶传来的细微感知——后方百步之外，有轻微的脚步移动，踩断了一根枯枝。
跟上了。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抬手，指尖在储物袋上划过，无声取出一枚备用光石握在掌心。这是信号，一旦捏碎，就意味着全员突袭。
夜无痕忽然抬手扶了扶披风，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是提醒雷鸣准备后手。雷鸣微微点头，雷兽已悄然绕至岩壁阴影下潜伏。
林婉儿依旧走着，嘴里哼起一段家乡小调，节奏平稳，仿佛毫无戒备。但她的眼角始终瞄着身后通道的拐角。
风从谷口吹进来，带着雪岭的气息。云璃感觉到肩头的晨曦灵蝶再次震动了一下。
它说：那个人，停下了。
她缓缓松开手中的光石，却没有放回袋子，而是贴着大腿外侧垂下，随时可以发动。
“前面快到岔口了。”夜无痕忽然说道，语气恢复正常，“左边通往冰裂谷，右边是旧商道残段。”
“走右边。”云璃答，“老路容易藏陷阱。”
他们一步步接近出口。阳光开始洒在右侧岩壁上，映出长长的影子。只要再往前五十步，就能脱离这段狭窄区域。
就在此时，林婉儿突然“哎”了一声，弯腰捡起什么东西。
是一片红色的绒毛，沾在石棱上，和刚才那只小焰狐妖的毛色一模一样。
她盯着那撮毛，眉头慢慢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