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痕忽然开口：“停在这里，才是真正的尽头。”
他的声音很淡，却像冰刃划过寂静。
雷鸣咧嘴一笑，拍了拍林婉儿的肩膀：“听见没？咱们四个加一只蝴蝶，都还没死透呢。前面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家伙等着我打。”
林婉儿看着他们，眼眶有点发热。她深吸一口气，撑着石柱站起来，脚踝还有些疼，但她站直了。
“那……接下来去哪儿？”
云璃望向远方雾中的山脉。
“去遗迹。”
她迈步向前，脚步虽沉，却不迟疑。
夜无痕跟上，左手按在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右手重新凝出一截短冰刃，握在掌中。
雷鸣扛起雷兽，一跃而起，落地时虽踉跄了一下，却稳住了身形。
林婉儿点燃掌心的小火苗，照亮前方昏暗的路。
晨曦灵蝶伏在云璃肩头，翅膀微微起伏，像是在积蓄力量。
四人一兽缓缓前行，踏过焦土，越过裂痕，一步步离开战场。
风再次吹起，卷走最后几缕黑烟。
他们的影子被拉长，投在荒原上，朝着雾霭深处延伸。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地面逐渐由焦黑变为灰褐，碎石减少，野草开始零星出现。空气中的灼烧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泥土与枯叶的气息。
“再有半天路程，应该就能看到遗迹入口。”雷鸣抬头看了看天色，“不过这雾太厚，方向容易偏。”
“按指南针走。”夜无痕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罗盘。指针微微晃动，最终指向东北方。
云璃点头：“保持队形，别分散。这片区域还不确定是否安全。”
林婉儿走在中间，火苗在指尖跳动，提供微弱照明。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仿佛担心背后会突然冒出什么。
前方雾气翻涌，隐约可见一道低矮的石墙轮廓，半埋在土里，表面刻着模糊的符号。
“那是……人工建筑？”她低声问。
“应该是外围防线。”云璃放慢脚步，“看来离核心区域不远了。”
就在此时，晨曦灵蝶忽然轻轻颤了一下。
云璃察觉到异样，立刻抬手示意停下。
所有人静立原地。
晨曦灵蝶缓缓展开翅膀，尽管光芒依旧微弱，但它转向左侧，翅膀轻轻扇动两下。
云璃顺着它的方向看去。
十步之外，一截断裂的石柱倒在荒草中。柱身布满裂痕，顶端断裂处参差不齐，像是被巨力硬生生掰断。
但就在那断口内部，有一点暗红色的光，极其微弱，一闪即逝。
云璃眯起眼。
她慢慢走近，蹲下身，伸手探向断口。
指尖刚触到石面——
那点红光骤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