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意志碰撞的中心,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萧破天的眼眸,第一次,微微收缩。
他从那股战意之中,感受到了一种让他都为之忌惮的东西。
那不是属于大宗师的“势”。
那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本源,仿佛凌驾于一切法则之上的,绝对的,霸道的,毁灭意志!
江掠看着萧破天脸上那抹一闪而逝的错愕。
他嘴角上扬。
那弧度,冰冷,充满了俯瞰众生般的漠然。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却让这片天地,都为之失色。
“我只是在想。”
江掠的目光,缓缓地,移向了那顶停滞于半空,散发着紫金光辉的王冠。
“用一尊王者的鲜血,来为我的王座奠基。”
“用一位旧神的头颅,来为我的王冠开刃。”
“倒也算是一份,不错的贺礼。”
此话一出。
世界,彻底安静了。
如果说之前的“如你所愿”,是太阳投入深渊。
那么此刻江掠这番话,便是整个宇宙,在他面前,轰然坍缩!
台下,无数民众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观礼区,所有王者,包括那些对他心怀善意的,此刻都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公鸡,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骇然与不敢置信。
秦战愣住了。
司徒黛也愣住了。
就连远在凛冬祖地,通过秘法关注着这一切的萧家老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疯了!
这个年轻人,彻底疯了!
他不是要应战!
他不是要玉石俱焚!
他,是想屠王!
他想用一尊成名百年的真正王者的性命,来当做自己加冕仪式上,最盛大,最血腥的礼炮!
这是何等的狂妄!
这是何等的霸道!
这又是何等……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的无上气魄!
“竖子!!”
萧破天,终于,彻底暴怒!
他那张英俊而又倨傲的脸,因为极致的羞辱与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后辈的挑战。
而是在接受一尊远古神魔的审判!
他,凛冬王者萧破天,成名百年,俯瞰一世,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你,在,找,死!”
一字一顿,如同万载寒冰在摩擦,每一个字吐出,都让祭天台上的温度,再降数分!
轰隆!!!
他再也没有任何压制。
那属于老牌王者的恐怖气息,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一片片带着法则符文的冰蓝色雪花,从虚空中浮现。
他脚下的大地,迅速凝结成一座由最纯粹的寒冰法则构筑而成的,巨大而又狰狞的王座虚影!
冰封王座!
他的王者领域,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彻底展开!
无尽的寒气,化作肉眼可见的白色浪潮,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吞噬了整座祭天台,向着台下的观礼区,疯狂蔓延!
他要将这里,化作一片永恒的凛冬绝域!
他要让这个不知死活的蝼蚁,在无尽的冰封与痛苦中,神魂俱灭!
也就在这片足以冻结整个世界的森然寒气,即将触碰到江掠身体的前一刹那。
面对那毁天灭地的王者之威。
江掠只是抬起眼。
用那平静得可怕的声音,说出了那句将永远被镌刻在时代扉页,宣告了新旧交替的,最终敕令。
“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