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逼迫司徒黛,动摇她的道心,让她亲手背弃自己的男人。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那道孤单的月白色身影。
司徒黛闻言,缓缓转过头。
她没有说一个字。
她只是冷冷地,瞥了那名弟子一眼。
那眼神之中,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足以冻结神魂的,彻骨的冰寒。
那名弟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被冻结,后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张着嘴,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如坠冰窟。
司徒黛收回了视线。
她用最简单,也最决绝的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高台之上。
墨尘长老抚着长须,那张紧绷了数个时辰的脸,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一道抑制不住的,充满了快意的笑容,在他那干枯的嘴唇边,缓缓绽放。
他享受着耳边传来的,那一声声对江掠的嘲弄。
他享受着周围投来的,那一道道重新变得敬畏的目光。
他看着江掠那如同顽石般的背影,眼神中,满是猫戏老鼠般的得意与残忍,仿佛在欣赏一个跳梁小丑,最后的,也是最可悲的表演。
那些先前还因江掠连破三关而心生敬畏的弟子,此刻眼中的光芒也彻底黯淡了下去。
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期待,被这残酷的现实,碾得粉碎。
战力是战力。
道缘是道缘。
终究,是两码事。
看来此人,终究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昙花一现罢了。
虚空深处。
那几道一直沉默的意志,也泛起了波澜。
一声几不可闻的,充满了失望的叹息,在冥冥之中响起。
“闹剧,该结束了。”
“此子,终非我圣地良配。”
这道苍老的神念,如同最终的法槌,重重落下。
给江掠,也给这场惊天豪赌,判了“死刑”。
血色的残阳,终于触摸到了西方的山脊。
最后的光辉,将天边的云海,染成了一片悲壮的火红,也为这场即将落幕的赌局,平添了几分凄凉。
墨尘长老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缓缓向前踏出一步,整个天璇峰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
他准备用他那胜利者的姿态,用他那最洪亮,最威严的声音,高声宣布,这场闹剧的最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