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完最后一笔,吹干墨迹递给他:“拿去宣读。顺便告诉户部那几位大人,军粮今天必须到位,少一粒米,我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催更符’。”
他接过令箭刚要走,门口又一阵脚步声。
内务司的小官低着头进来,声音发虚:“公主……户部尚书说,春耕正忙,民夫抽调不易,粮草……还得再等等。”
我眼皮都没抬:“哦,等?等到敌人打到城门口再送?”
“他说……也是为百姓着想……”
“为百姓?”我嗤笑一声,当场撕了三张黄纸,咬破指尖开始画符。
血落纸面,龙形扭曲着扭了下脑袋,焦痕蔓延开来,金焰一闪而逝。
我把三张符塞进他手里:“拿去尚书府门前,点燃一张。要是他还敢推脱,第二张就贴他床头,第三张……我不介意让他体验一把‘梦中惊魂’套餐。”
小官吓得脸都白了:“这、这不太合适吧……”
“不合适?”我歪头看他,“那你告诉他,我现在站在这儿说话,比他跪着哭穷合适多了。去不去?”
他一个激灵,拔腿就跑。
亲卫统领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摆手:“别那表情,我又不是真要烧他房子。就是吓唬人嘛,摄政王也得会点心理战术。”
“可万一……激起朝臣反弹怎么办?民间刚安定,您这一走……”
“所以我才要快。”我站起身,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套玄铁轻甲,“闭关一夜,不是光为了画符。灵识织网已经连通你们几个,我在边关也能随时掌握京城动向。减税令照推,监察司继续查,谁敢趁机作乱——”我勾唇一笑,“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在京城,符从天降’。”
半个时辰后,粮车列队入营。
我披上甲胄,腰间挂上火纹旗,回头看了眼摄政王府的大门。风吹起檐角铜铃,哗啦响了一声。
“走了。”我说。
三千精骑整装待发,马蹄裹布,刀不出鞘,悄无声息地驶出北门。城中百姓尚在安睡,无人知晓今夜离京的是谁,更不知那一道疾驰而去的身影,正朝着风暴中心奔去。
黎明前最暗的天光下,我勒了下缰绳,回头看了一眼沉睡的皇城。
“这次可不能再让你们跑了。”我低声说。
风卷起披风一角,火纹旗猎猎作响。
就在这时,怀里那块一直安静的残玉,忽然烫了一下。
我低头摸出来,它表面浮现出一道极细的裂痕,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撑开了一道口子。
还没等我看清,前方探路的骑兵突然勒马回头。
“公主!前方驿站发现异常——地上有血迹,守驿官兵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