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我敲了敲桌面，“真正的敌人还没露脸呢。”
他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觉得国师插手了吗？”
“他早就在了。”我冷笑，“只是现在换了个马甲罢了。”
顾清言左耳的朱砂痣微微泛红，这是他情绪波动时的习惯反应。他放下笔，盯着沙盘中央那座孤城模型：“如果这是调虎离山，真正目标可能是京城。”
“不可能。”我摇头，“京城有新皇坐镇，还有王嬷嬷布下的隐阵。他们不敢轻动。”
“那目标是——”
“是你我。”我打断他，“我们一走，北疆无主；我们一死，朝中再无人能制衡暗影盟。”
他说不出话了。
帐外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轻响。炉火噼啪炸了一下，映得墙上人影晃动。
我忽然想起什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包奶茶粉，扔给他：“喏，提神的。”
他接过看了看，一脸疑惑：“这是什么？药粉？”
“灵魂续命水。”我眨眨眼，“加热水冲开，喝完保你思路清晰，战斗力+10。”
他狐疑地收下，顺手塞进袖袋。
我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元婴期的感知比以前敏锐太多，哪怕闭着眼，也能感觉到百里内的灵气流动。可就在这片纷乱中，有一处地方格外安静——西北方向三百里，那里本该是个废弃哨所，但现在，连鸟都不飞那儿。
“顾清言。”我睁开眼，“你有没有发现，这场仗打得……太顺了？”
他抬眼看我：“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按别人的剧本走？”
“不止。”我指尖轻点沙盘边缘，“我是说，敌人根本不想赢。他们要的是让我们相信自己赢了。”
帐内一时寂静。
炉火又爆了一声。
他缓缓开口：“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我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代表敌营的位置，然后猛地一推，整座模型塌了半边。
“既然他们想演。”我笑了笑，“那就陪他们把戏唱到底。”
我拿起火焰扇，轻轻一摇。
火光照亮了墙上挂着的地图，一条红线悄然浮现，从北疆营地出发，穿过荒原，最终指向一座被圈出的山谷。
顾清言看着那条线，瞳孔微缩：“你什么时候标上去的？”
“刚才。”我说，“系统给的新功能，叫‘画饼成真·预判版’。虽然不能改现实，但能提前看出敌人下一步落子。”
他盯着那条红线看了很久，低声问：“你确定要走这条路？万一……是陷阱呢？”
“当然是陷阱。”我咧嘴一笑，“可你不觉得吗？最危险的地方，才最适合反杀？”
他终于笑了下：“那你打算带多少人？”
“不用带。”我拍拍乾坤袋，“我有奶茶，有手机壳，还有满格梗力。一个人就够了。”
他摇头：“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
“那你跟呗。”我耸肩，“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给我擦屁股了。”
他正要回嘴，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一名斥候冲进帐来，脸色发白：“报——西北方向三百里，发现大量尸体！全是异族战士，死状诡异，胸口都被挖空，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我和顾清言同时站起身。
我抓起披风就往外走：“看来我们的‘观众’等不及登场了。”
风雪再次卷起，吹得旗帜狂舞。
我踏上雪地，回头看了一眼营帐。
火光映在帐篷上，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顾清言追上来，低声问：“你真打算一个人去？”
我停下脚步，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副耳机戴上，按下播放键。
一段旋律隐约传出，节奏强劲，鼓点密集。
“这是我重生那天听的第一首歌。”我说，“现在，该让它响彻北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