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指尖拂过额间那枚蔷薇状的斑纹。
微光一闪，露华刀便被她握在了手中。
拉格娜屏住了呼吸，调动起一切属于人类和不属于人类的感官，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最细微的动作。
利姆露也收起了慵懒的姿态，眼眸眯起，认真地观看着。
只见香磷手腕轻轻一抖，露华刀随之划出一个简单的起手弧线。
随即，她的身体动了。
拧身、转腕、挥臂、踏步……
骤然间——
“无二刃·无数”
她手中的露华刀如同消失了无限接近于零的时间。
就连利姆露都没有看清，还是看夏尔提醒才知道刀有一瞬间消失了。
唰！唰！唰！唰……
十道细微的透明涟漪，如同无形的锋刃，以香磷为中心，向着蔚蓝的天际骤然迸发。
它们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瞬间消失在天际尽头，仿佛从未存在过。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能量逸散的余波。
只有教堂穹顶之上，被瞬间切开的十片云彩，以及天空中留下的十道正在缓缓弥合的空间裂痕，证明着刚才那一击并非幻觉。
香磷轻轻呼出一口气，额间微微见汗，显然即便不动用能量，光凭肉体，完美施展这一招对她的精神负担也不小。
她收起露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拉格娜：“那个……就是这样了。我目前只学会了第一式。”
拉格娜僵立在原地。
那双总是平静娴雅的眸子，此刻却充满了茫然。
她的大脑，此刻正在疯狂运转，试图解析、拆解、还原刚才看到的一切。
但所有的努力都如同泥牛入海，所有的推演模型在构建的瞬间就崩塌瓦解。
无法理解！无法解析！无法复制！
她看到了香磷的动作，看到了那十道斩开云层与空间的透明涟漪。
作为刃之文明的化身，她承载着自文明诞生以来所有的刀术、剑技、乃至一切利器的运用之道。
理论上，世间一切与刃相关的技艺，在她眼中都应如掌观纹，洞悉其一切奥秘。
但是……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简单的一挥，其核心的发力技巧、肌肉的微操、乃至意念与动作完美结合的契机，她完全理解。
但正因理解了这个过程，她才明白——这是奇迹。
因为她确信，即便自己完美复刻出所有的动作细节，也绝对无法产生同样的效果！
她能同时挥出数十刀、数百刀、甚至千万刀，每一刀都精准致命，但那依靠的是她对能量掌控和已知技巧的极致运用。
而香磷刚才那一刀……其展现出的结果，完全超出了她已有的认知体系和理解范畴。
这不是技巧的差距，而是维度的差距。
此刻，她意识到，自己所以为的顶点，或许在未来的利姆露大人眼中，仅仅只是……起点？
她周身优雅的气质依旧，但裙摆之下，那双赤足却无意识地用力，粉白的脚趾紧紧蜷缩，几乎要抠进身下的琉璃瓦中，显露出其内心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良久，拉格娜才缓缓回过神来。
见到利姆露和香磷都望着自己，连忙弯腰行礼：“恕拉格娜愚钝，虽能窥见其型，却无法触及其神。让利姆露大人和主母大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