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小玲在池子里开口,右臂的青灰色已经褪到了手肘,说话也有力气了,“阿赞坤的尸毒丸是用红溪村死者的头骨炼的,吃多了会被血蛊控制,你忘了上次吃试用品时,差点失控吗?”
一夫没说话,只是往山洞的方向又看了眼。他知道小玲说的是实话,可记忆的诱惑太大了——几十年了,他像活在雾里,连自己是谁、为什么活着都搞不清,现在有机会拨开雾,就算是毒药,他也想尝一口。
就在这时,圣水池的旋涡突然又动了——不是往中间聚,是慢慢往旁边转,把池底的红土卷了起来,露出块小小的石碑,上面刻着几行模糊的字。复生赶紧跑过去,用袖子擦了擦石碑上的土,念道:“‘灵脉护村,圣女引光,僵尸镇邪,缺一不可’……这说的是咱们?”
大家都愣了。圣女是珍珍,僵尸是天佑,那“缺一不可”是什么意思?难道要他们三个联手,才能守住灵脉晶,对抗阿赞坤?
珍珍的圣女光突然又亮了点,淡粉光往石碑上扫了扫,模糊的字迹竟变得清晰了,最后还多了行小字:“血月将至,将臣醒,需借灵脉晶阻之”。
“血月?将臣?”天佑的银镯突然烫得厉害,脑子里闪过个模糊的画面——红色的月亮挂在天上,将臣站在樱花树下,手里拿着块黑色的石头,眼神冷得像冰,“1999年的血月劫……马丹娜的日记里提过,说将臣会在那天苏醒,要靠灵脉晶挡他。”
小玲心里一沉,她想起马家典籍里的最后一页,写着“马家世代守灵脉,遇血月需献祭驱魔师”——难道她最后要为了当将臣,把自己献祭了?可她还没帮天佑解开僵尸血脉的封印,还没看到复生真正变成正常人,她不想死。
“别想那么远。”珍珍看出她的心思,走过去蹲在池边,用没散的圣女光轻轻碰了碰她的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尸毒清了,再想办法对付阿赞坤。至于血月和将臣,咱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想出办法,不用怕。”
正中也凑过来,把桃木剑放在池边,剑身上的符文和池水的蓝光呼应着:“对!玲姐,我现在会画困阵了,下次阿赞坤出来,我帮你困他!还有天佑哥的黑血,珍珍姐的圣女光,复生的日记,咱们一起上,肯定能赢!”
小玲看着他们,心里的沉郁慢慢散了。是啊,她不是一个人——有担心她的天佑,有能帮她净化的珍珍,有成长起来的正中,还有能找弱点的复生,就算一夫心思复杂,至少现在还站在同一阵线。
圣水池的水流慢慢平静下来,蓝光也变得柔和,缠在小玲胳膊上的水流渐渐融进皮肤里,青灰色只剩下手肘以下的一小片,再也不硬了,轻轻碰一下,还能感觉到暖暖的灵气在动。
“暂时安全了。”天佑扶着小玲,慢慢往池边挪,“咱们先在樱花树旁边歇会儿,珍珍你也别再放圣女光了,项链裂得厉害,再用会伤着自己。”
珍珍点点头,把淡粉光收了收,珍珠项链的光暗了下去,只剩下点微弱的温度。复生坐在树边,日记摊在腿上,上面的红溪村地图又更新了,山洞的位置画了个红色的叉,旁边写着“阿赞坤巢穴,血蛊聚集”。
正中靠在树干上,揉着后背,疼得龇牙咧嘴,可嘴角却翘着——刚才他挡黑风的时候,脑子里又闪过金玄的画面,这次更清楚了:金玄拿着桃木剑,站在灵脉晶旁边,对着将臣喊“灵脉护世,岂容你放肆”,那股气势,跟天佑现在护着小玲的样子一模一样。
只有一夫没歇着,他站在离石碑不远的地方,指尖的黑血一直在闪,眼睛盯着圣水池漩涡中心的菱形影子,脑子里全是“灵脉晶能唤醒记忆”的念头。阿赞坤的威胁、天佑的警告、小玲的提醒,他都没听进去,心里只有一个执念:拿到灵脉晶,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记起1938年的真相,记起未来到底是谁。
山洞里的黑雾暂时没再动,可谁都知道,阿赞坤只是在等机会。圣水池的灵脉气浓了,小玲的尸毒暂时压下去了,可真正的麻烦还没开始——灵脉晶的诱惑、阿赞坤的反扑、一夫越来越深的执念,还有即将到来的血月劫,像一张网,慢慢往他们身上收。
小玲靠在天佑怀里,看着樱花树的花苞,突然轻声说:“等我好了,咱们去山洞找阿赞坤吧。总躲着也不是办法,灵脉晶在他手里,迟早是个隐患。”
天佑点点头,握紧她的手:“好,等你恢复点力气,咱们一起去。不过这次,得好好计划,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硬冲。”
珍珍坐在旁边,把裂了的珍珠项链摘下来,小心地放在手心里:“我跟你们一起去,圣女光虽然没那么强了,但至少能挡邪气,帮你们找阿赞坤的弱点。”
正中一下子坐起来,忘了后背的疼:“算我一个!我现在画阵越来越熟练了,还能帮你们看傀儡的动向!”
复生也举起日记:“我也去!日记能画阿赞坤的位置,还能找血蛊的弱点,咱们一起,肯定能赢!”
四个人的目光聚在一起,满是坚定。只有一夫,站在不远处,没说话,只是指尖的黑血又亮了点——他也会去山洞,不过不是为了帮大家,是为了灵脉晶,为了他的记忆。
樱花树的花苞在灵脉气里慢慢长大,淡白光裹着它们,像在守护着什么。圣水池的蓝光轻轻晃,映着众人的脸,有期待,有坚定,也有藏在眼底的执念。这场围绕着圣水池、灵脉晶和记忆的战争,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而他们每个人,都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做出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