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在嘉嘉大厦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手机屏幕亮了又暗,已经是第三次拨打小玲的电话,听筒里始终只有“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机械提示音。窗外的天不知何时沉了下来,风裹着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像有人在外面急着敲门。
“怎么会打不通呢……”她攥着手机,指尖微微发凉。早上出门前,复生还跟她保证“有小玲姐和天佑哥在,肯定没事”,可现在都快下午四点了,别说电话,连条短信都没有。她想起昨天复生说的天台水渍、自动画画的日记,还有天佑哥那只突然泛黑的银镯,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似的往上涌——新界废屋的怪事,恐怕比他们想的要危险。
“不行,我得去看看。”珍珍咬了咬唇,抓起沙发上的米色外套就往门口走。刚换好鞋,客厅茶几上的珍珠项链突然滚了一下,那颗最大的淡水珠贴着她的手背,传来一阵淡淡的暖意,像是在附和她的决定。
这项链是妈妈留的,从小到大她都戴着,平时没什么特别,可昨天在天台时突然发烫,刚才收拾东西时,又悄悄滚到她手边。珍珍把项链往脖子上理了理,冰凉的珠子贴在锁骨处,那股暖意却没散,反而顺着脖颈慢慢往上爬,熨得人心头踏实了点。
去新界的公交早就过了末班车时间,珍珍站在路边拦出租车,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淌,把她的裤脚都打湿了。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司机听说要去新界废屋附近,皱着眉摆了摆手:“姑娘,那地方邪门得很,前几年有人进去探险,出来就发烧说胡话,我可不去。”
珍珍没办法,只能咬着牙往地铁站跑,打算先坐地铁到新界总站,再走路过去。地铁里没几个人,灯光明晃晃的,可她总觉得背后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直到出了地铁站,雨下得更大了,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远处的废屋轮廓在雨雾里若隐若现,像个蹲在地上的黑影。
刚走没几步,珍珍突然觉得呼吸一滞——周围的空气好像变重了,雨水落在身上时,竟带着点腥腥的腐臭味,不是泥土的味道,更像……像之前在天台闻到的那种“灵脉气”,只是比天台的浓了十倍,带着点恶意的凉。
她下意识地抱紧胳膊,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突然“嗡”地一声,变得滚烫!没等她反应过来,项链上的珠子突然一起亮起淡粉色的光,从她脖子周围绕成一个半透明的光罩,把她整个人护在里面。
雨水碰到光罩的瞬间,“滋啦”一声,像热油滴进冷水里,竟顺着光罩的边缘分流开来,连一滴都没沾到她身上。更奇怪的是,周围那股腐臭味和凉意,也被光罩挡在了外面,光罩里的空气还是暖的,甚至能闻到淡淡的珍珠香。
“这……这是怎么回事?”珍珍瞪大了眼睛,伸手碰了碰光罩,指尖碰到的地方软软的,像裹着一层棉花,却又带着坚定的力量。她想起妈妈生前说的话:“这项链能护着你,以后遇到危险,它会帮你的。”那时候她以为是妈妈安慰她,没想到是真的。
往前走了大概十分钟,废屋的大门越来越近。那是栋两层的红砖房,窗户玻璃碎得七零八落,门框上的木头都朽了,挂着块破破烂烂的“禁止入内”牌子,被风吹得“吱呀”响。珍珍刚想喊“小玲姐”,就听见屋里传来复生的叫声:“小玲姐!你别动!血线又缠上来了!”
她心里一紧,顾不上多想,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屋里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小玲半靠在墙角,脸色发白,右臂上缠着好几道细细的血线,那些血线像活的一样,正往她的肩膀上爬,线的另一端隐在黑暗里,不知道连着什么。正中蹲在她旁边,手里拿着桃木剑,却不敢乱动,怕伤到小玲。复生站在小玲对面,后颈的樱花胎记亮着淡红光,却只能勉强挡住血线往小玲胸口爬,额头上全是汗。天佑则站在阁楼楼梯口,手里握着银镯,银镯泛着淡淡的黑光,正试图切断血线,可血线断了又长,根本挡不住。
“小玲姐!”珍珍惊呼一声,刚想冲过去,就见那些血线突然动了——像是感应到了她的存在,有两道血线猛地从小玲手臂上抽离,直往她脸上缠来!
天佑眼疾手快,立刻往珍珍身前挡,银镯的黑光往血线劈去,可血线却绕开黑光,速度更快了!珍珍吓得闭上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别伤到他们……”
就在这时,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粉光!
那光比刚才在外面亮了十倍,像个小太阳似的,从她胸口往外扩散,瞬间填满了整个废屋。那些扑过来的血线,碰到粉光的瞬间,像被烧到的绳子似的,“滋啦”响着往后缩,缠在小玲手臂上的血线也开始慢慢变淡、消散,连隐在黑暗里的血线源头,都传来一阵细微的“吱吱”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害怕。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玲看着自己手臂上慢慢消失的血线,又看了看珍珍身上的粉光,眼睛都直了:“这……这是什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