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玲的桃木剑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盯着躺在浴缸里的况天佑,看他左肩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警服下的皮肤泛着青白,和停尸房那些自燃死者的尸斑如出一辙。
况警官的伤口恢复速度,比我家楼下的流浪猫还快三倍。小玲的剑尖挑起天佑的警徽,金属碰撞声惊醒了趴在马桶盖上的复生,而且体温常年34度,连金鱼都知道你喝的不是普通牛奶——冰箱第三层的血袋,需要我帮你续期吗?
天佑闭着眼睛,听着浴室瓷砖上符咒燃烧的滋滋声。马小玲在凌晨三点用掌心雷炸开他的衣柜,发现了1938年的旧军装、染血的驳壳枪,还有贴着山本一夫1938标浅的玻璃瓶。现在剑尖离他的眉心只有三寸,随时可能刺穿他的额头。
马小姐对警方内部结构很熟悉?天佑突然睁眼,瞳孔在晨光中恢复成人类的深褐色,特殊调查组的证件,全港只有七人持有,编号07493对应1938年红溪村的坐标,这些细节,你在姑婆的日记里没查到吧?
小玲的剑尖微颤,想起半小时前在阁楼发现的青铜铃铛,内侧刻着特殊调查组的暗纹,和天佑递来的证件完全吻合。但证件上的二维码在驱魔符咒下显形为蛇形纹路,那是盘古族特有的防伪标记。
别拿姑婆的遗物说事。小玲扯下颈间的蝴蝶胎记项链,吊坠里嵌着马丹娜的睫毛,1947在汉口的火灾现场,目击者说有个穿警服的男人徒手抬起钢筋,体温低得能让消防水结冰——那个人,是不是你?
天佑坐起身子,警服撕裂的声音混着伤口愈合的轻响。他从防水袋里掏出烫金证件,荧光灯下显形出香港警务处特殊调查组的烫金字样,照片上的他戴着墨镜,恰好遮住泛着琥珀色的瞳孔:这个部门专门处理灵异案件,比如上个月旺角的自燃案,死者指甲缝里的红溪村黏土,只有我们能检测出来。
小玲的指尖划过证件防伪页,突然冷笑:检测报告上的碱性磷酸酶指数,和停尸房的焦尸完全一致。况天佑,你敢说这些死者不是被你吸干精血的?她甩出三张黄符,分别贴在天佑的眉心、心口和手腕,再不说实话,就带你去红磡海底见姑婆的墓碑。
天佑望着符咒上的蓝光,想起1963年马丹娜葬礼那天,他站在墓碑前,碑文上的马丹娜三个字突然流血,和现在符咒的反应如出一辙。复生不知何时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攥着从阁楼找到的1938年地图,上面的红溪村坐标正在渗出鲜血。
好,我摊牌。天佑扯下手腕的符咒,伤口处露出蛇形血管,1938年红溪村惨案,我、山本一夫、复生被将臣的血改变体质,需要定期摄入动物血维持人形。特殊调查组的证件是伪造的,但案子是真的——最近的自燃案,都是山本一夫的女儿未来搞的鬼。
小玲的剑尖垂落,想起在成田机场看见的监控:未来的黑色贝雷帽下,手腕有和天佑相同的印记。她掏出微型录音笔,假装整理头发,实则按下录音键:继续说,将臣的血到底把你们变成了什么?
半人半僵。天佑盯着小玲的录音笔,故意提高音量,能使用僵尸极速、愈合伤口,但见不得强光,闻到人血会失控。马小姐,你昨晚在珍珍房间设的八卦阵,为什么对未来的半僵血脉无效?因为我们的血,都带着将臣的精元。
小玲的后背撞上湿漉漉的瓷砖,想起姑婆日记里的警示:半僵血脉能免疫低级驱魔咒,唯有圣女之泪和僵尸之心能克制。她望向复生,孩子正把地图按在镜子上,镜中浮现出1938年红溪村的屠村场景,何守义的手指向天佑的胸口。
所以你接近我,是想利用驱魔师的血压制尸毒?小玲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颤抖,却在看见天佑掏出支票簿时突然冷笑,每月十万清洁费?你当我是旺角的三流法师?
天佑在支票上签下况国华三个字,墨水在纸面上晕开蛇形纹路:十万是清洁费,另外五万是保密费。马小姐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的符咒碰到我的血会变蓝?因为1938年将臣的血,同时沾了马丹娜的伏魔剑和我的心脏。
浴室的灯突然熄灭,应急灯的红光里,天佑的瞳孔变成竖线。小玲看见他指尖长出青黑色的指甲,却在触碰到她手腕的瞬间猛地收回——那里有枚朱砂痣,正是马丹娜当年刺进将臣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