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剑柄上的缺口处渗出鲜血,滴在地图的嘉嘉大厦位置,竟晕染出马小玲三个字。
碰我的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马小玲借着应急灯的光捡起剑,却在触碰到天佑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手——刚才的肢体接触让她看见幻象:1938年的红溪村,况国华抱着小复生跪在溪水边,将臣的手指正点向她的眉心。
天佑趁机抢过地图,却发现原本空白的背面不知何时出现了新的标注:1998年7月15日,月全食,红溪村血咒将借镜妖之力重启。他的视线落在马小玲的红鞋上,鞋跟处沾着的红土,正是红溪村特有的血色黏土。
你去过红溪村遗址。天佑的语气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希冀,那里的溪水是不是还在流?是不是还有人记得...他突然停住,因为看见马小玲从风衣内袋掏出的,正是1938年他遗失在溪水中的银镯,内侧的
二字被血色浸润,像是刚刻上去的。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马小玲的红伞尖指向窗外,嘉嘉大厦的方向腾起阴云,云层中隐约有蛇形光影游走。记住三个禁忌:别让复生在雨夜出门,别让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别让他接触山本一夫的血。她转身走向停尸房门口,红高跟鞋的声响突然消失,只剩伞尖划过地面的沙沙声,下一次见面,我会带着姑婆的日记,还有...你妻子的照片。
天佑的胸口剧烈起伏,这个在僵尸体内沉寂六十年的动作,此刻带着锥心的疼痛。他低头看向地图,发现忌雨水的批注旁多了行小字:雨水激活血咒,六十年是将臣血的保质期。而六十年的数字上,不知何时被滴了滴鲜血,晕染成一个倒计时的沙漏。
凌晨五点,天佑坐在阁楼的旧书桌前,手电筒的光映着马丹娜的日记。当翻到1963年的那页,夹着的照片突然滑落——年轻的自己抱着襁褓中的马小玲,婴儿脖子上的蝴蝶胎记红得像滴血,而背景里的红溪村地图上,嘉嘉大厦的位置正在渗出鲜血,和停尸房焦尸胸口的印记完全重合。
爸,你在看什么?复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八岁的身影被晨光拉长,后颈的蛇形印记在睡衣领口处若隐若现,我梦见红溪水了,水里有好多人在喊你的名字,还有个穿红鞋的姐姐...
天佑迅速合上日记,却看见复生的指尖正无意识地划过墙面,留下淡淡的血痕,和停尸房焦尸指甲缝里的残留物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马小玲临走时说的妻子的照片,那个在1937年空袭中死去的女人,为什么会和六十年后的马小玲长得一模一样?
阁楼地板下的血色旋涡突然加速转动,将臣的低吟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国华,当镜妖现世之日,就是你必须面对真相之时——马小玲的血,既是钥匙,也是诅咒。天佑摸向胸口的印记,发现它正在朝着马小玲离开的方向蠕动,像条急于归巢的蛇。
窗外,嘉嘉大厦的天台站着个戴黑色贝雷帽的少女,手腕上的蛇形印记与复生后颈的纹路同步亮起。她举起望远镜,对准天佑的阁楼,嘴角勾起冷笑:况国华,我父亲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六十年了。
停尸房的监控录像在清晨被人删除,只有阿Ken记得,在况天佑警官的解剖刀划开焦尸胸口的瞬间,死者的心脏位置竟有个蛇形的空洞,像是被某种活物啃食过。而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焦尸的指甲缝里,除了红溪村的黏土,还有半根红色的伞骨纤维——和马小玲的红伞材质完全一致。
血咒的齿轮在停尸房的荧光灯下悄然转动,当况天佑将地图上的忌雨水六十年
与马小玲的警告重叠,终于明白六十年前将臣在他体内种下的,不仅是僵尸血,还有个关于命运的死结:要阻止罗睺现世,就必须让复生喝下三尸血,而这三尸血,分别来自他自己、山本一夫,还有...马小玲。
梅雨季的乌云再次笼罩香港,天佑站在阁楼窗前,看见马小玲的红伞正在街道拐角消失,伞尖滴落的水珠在地面画出红溪村的轮廓。他知道,属于1998年的血色谜题,正从停尸房的焦痕和地图的批注中,慢慢拼凑出真相——而这个真相,将彻底撕开他伪装了六十年的人类外壳,让复生,让马小玲,都卷入这场跨越时空的人僵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