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记忆?况国华头痛欲裂,发现自己竟然看见1938年之前的事,那时他还是个普通的猎户,带着妻子在红溪边打鱼,直到鬼子进村。你的妻子,死于1937年的空袭。将臣的声音低沉,你带着复仇的执念活到现在,却在红溪村遇见了同样濒死的复生和山本一夫。
况国华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已死于1937年,是将臣的血让他以僵尸的形态存活,为的就是完成某种使命。为什么选择我们?他咬牙问道,怀里的复生突然咳嗽起来,吐出一口清水,眼睛却还是紧闭。
将臣望向血色溪水,水面上开始浮现无数骷髅头,都是红溪村的村民:红溪之下,镇压着上古凶神罗睺。1938年的枪声惊醒了它,我只能用三个活人祭献,以血咒重新封印。他转身时,身后的溪水突然沸腾,无数血色触手钻出水面,现在,罗睺的封印松动了,你们的血,就是钥匙。
就在这时,复生突然睁开眼睛,眼里竟泛着和将臣一样的琥珀色光芒:叔,水...好甜...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诡异,脖子上的印记已经变成了完整的蛇形,和况国华胸口的一模一样。
况国华感到一阵眩晕,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却能清楚地看见将臣的每一个动作。将臣走到溪水边,抬手接住一滴血色水珠:1999年7月,罗睺现世之日,也是你们的宿命之日。他将水珠递给况国华,喝了它,你能看见未来。
水珠刚碰到嘴唇,况国华就看见无数画面闪过——1998年的香港,一个穿短裙的女子举着桃木剑大战僵尸;复生变成了少年,脖子上戴着十字架;山本一夫坐在高楼里,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红溪村的废墟。
这是...未来?况国华震惊地看着将臣,那个女子是谁?将臣笑而不语,转身走进溪水,身影渐渐消失在血色中:记住,马小玲的血,是解开诅咒的钥匙。说完,溪水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远处传来鸡啼,天快亮了。况国华这才发现,山本一夫和鬼子们都不见了,地上只剩下几滩血水。复生在他怀里动了动,小脸上没有了刚才的诡异,只是普通的熟睡模样。他摸了摸胸口的印记,发现血色小蛇已经盘成了一个圆环,蛇头咬住蛇尾,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叔,我们回家吧...复生在睡梦中呓语。况国华望向红溪村方向,那里的黑烟已经散尽,只剩下寂静的废墟。他知道,家已经没了,以后的路,将是一条充满血与火的不归路。
抱着复生走进芦苇荡时,况国华听见溪水在身后潺潺流动,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的诅咒。他不知道,自己胸口的印记正在和复生脖子上的印记产生共鸣,更不知道,1998年的香港,一个叫马小玲的驱魔师,正在等着他的到来。
血月渐渐西沉,朝阳从地平线升起,却照不亮况国华心里的阴霾。他低头看着复生的睡脸,发现孩子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水珠,竟也是血色的。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将臣的血咒,既是诅咒,也是使命——他们三人,将成为阻止罗睺现世的关键,或是打开毁灭之门的钥匙。
芦苇荡深处,将臣的身影再次浮现,他望着况国华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微笑:国华,六十年后,你会明白,我给你的不是诅咒,而是让你再爱一次的机会。说完,他化作血色光点,融入溪水,只留下水面上一圈圈涟漪,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在红溪村的废墟下,一个巨大的血色阵法正在缓缓转动,无数骷髅头围绕着中心的罗睺虚影,发出无声的嘶吼。属于况国华、复生、山本一夫的命运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