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时间?”戈龙沉声问。
“明日,丑时。”季绝尘吐出四个字。那是一天中夜色最深、人最为疲惫的时刻,也是规则之眼洞察中,那张精神网络进行细微调整、波动最为频繁的时刻。
命令迅速下达,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开始轰鸣着运转起来。
是夜,月黑风高。
季绝尘独立于指挥部外的一座了望塔上,夜风吹动他额前的发丝,带来远山草木的腥气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被窥视感。
他知道,霍雨浩一定也感知到了他的动向,感知到了帝国军队不寻常的调动。那张无形的网,此刻定然正以更高的频率扫描着这片区域,试图捕捉他的真实意图。
季绝尘缓缓闭上双眼,寂灭剑心澄澈如镜,规则之眼却运转到极致。他不再去“看”那些具体的光点和线条,而是去感受那张“网”整体的“势”。
他能“感觉”到,那张网在西线这片空域,正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充满了警惕与审视。而在那网的中央,一股熟悉而强大的意念,正与他隔空相望。
没有言语,没有信号。
但季绝尘知道,霍雨浩也一定知道。
明日丑时,就是网与剑,时隔多日之后,再次于这西线战场,落下棋子的时刻。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性的摩擦,而是围绕着“磐石”这座战略要地,一场真正的、虽受“止戈之约”限制却依旧凶险的博弈。
季绝尘缓缓抬起手,并指如剑,对着“磐石”要塞的方向,虚虚一划。
一道无形的寂灭剑意破空而去,并非攻击,而是一种宣告,一种挑战。
下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张精神之网的核心,传来一阵微不可察,却坚定无比的意念波动,如同磐石本身,沉稳地下了这份战书。
剑已出鞘,网已张开。
胜负,尚未可知。
但这场由帝后橘子亲手掀起的风暴,已然不可避免地,降临在西线这片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