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陈默几乎没合过眼,每天都要跟领事馆、当地警方通十几次电话,可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还在调查”“没有新线索”。
行动组的气氛也变得沉重,没人说话,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电话铃声偶尔响起,小李的工位上,还放着他没来得及带走的笔记本,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调查要点。
第四天下午,陈默正在整理小李的调查记录,领事馆的紧急电话打了过来,工作人员的声音带着悲痛:“陈队长,当地警方在开曼岛南部的偏僻巷子,发现了一具亚裔男性遗体,身上没有身份证明,但根据体貌特征和我们提供的小李的照片,初步判断……可能是他。”
陈默握着电话的手开始发抖,声音沙哑:“当地警方怎么说?死因是什么?”
“警方说是抢劫杀人,死者身上的现金、手表都不见了,头部有钝器伤,应该是被抢劫时反抗,遭到袭击,”工作人员停顿了一下,“但我们觉得有点可疑,抢劫犯一般不会把人拖到这么偏僻的巷子,而且死者的手指关节有明显的搏斗痕迹,不像是普通的抢劫。”
当天晚上,当地警方传来尸检初步报告:死者确实是小李,死亡时间在三天前(也就是他失联的当晚),头部的钝器伤是致命伤,凶器应该是钢管之类的工具,身上没有其他明显外伤,财物“被劫走”——但小李出发前只带了少量现金和一个廉价手表,根本不值得凶手冒险杀人。
“这是借口!是金广发的人故意伪装成抢劫,掩盖谋杀的真相!”陈默把尸检报告拍在桌上,眼眶通红,“他们怕小李查到‘环球数字金融’的秘密,怕他把证据带回来,所以才下了毒手!”
就在行动组沉浸在悲痛中时,市局收发室送来一个匿名包裹,没有寄件人信息,收件人写的是“跨境追赃行动组收”。
陈默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个被摔得变形的打火机——这是小李出发前带的微型记录仪,外壳是打火机样式,里面藏着录音和录像功能。
老谢立刻把记录仪拆开,取出里面的存储芯片,用专业设备恢复数据。
芯片虽然受损,但还是恢复了最后一段音频,背景里满是嘈杂的脚步声和风声,隐约能听到小李的声音:“你们是谁?为什么拦我?”接着是两个男人的中文对话,声音低沉:“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东西拿到没?老板要的是完整的,别出岔子!”“放心,都搜过了,就一个手机,已经砸了,定位器也拆了。”
“清理干净点,老板不喜欢尾巴,尤其是警察的尾巴!”最后是一声闷响,像是重物撞击的声音,然后音频就断了。
“‘老板不喜欢尾巴’,这说的就是金广发!”老吴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们知道小李是警察,故意杀了他,还伪装成抢劫,就是要警告咱们,别再查下去!”周若雪也来了,看着记录仪,眼泪掉了下来:“都怪我,要是我早点揭穿周家的假线索,小李就不用去开曼冒险了……”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把小李的笔记本抱在怀里,一页一页地翻——上面记着“环球数字金融公司有加密文件柜”“快递员每周三送文件”“金磊每周五去机场”,这些都是小李用生命换来的线索。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抓住金广发,抓住所有凶手,为小李报仇,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当天晚上,陈默召集行动组开会,声音沙哑却坚定:“小李用生命给咱们留下了线索,咱们不能让他白死。老谢,继续恢复记录仪里的其他数据,看看有没有遗漏的证据;老吴,联系国际刑警,让他们立刻逮捕金磊,从他嘴里撬出金广发的行踪;林夏,跟香港廉政公署合作,冻结金广发在东亚银行的所有账户,断了他的资金来源;我会亲自去开曼,配合当地警方调查小李的死因,收集金广发杀人的证据。”
行动组的每个人都红着眼睛,却没人退缩——小李的牺牲,让他们更清楚这场战斗的意义,不仅是为了追回赃款,更是为了守护正义,为了不让更多像小李这样的人成为“牺牲品”。
老谢擦了擦眼泪,打开数据恢复软件:“放心,我就算不睡觉,也得把所有证据恢复出来!”老吴拿起电话,拨通了国际刑警的号码:“喂,我是中国青南市公安局,申请对金磊发布红色通缉令……”
夜色渐深,行动组的办公室又亮起了灯,只是这次,每个人的脸上都多了一份沉重的决心。
小李的打火机记录仪放在桌上,像是在无声地提醒大家:战斗还没结束,正义还没到来,他们必须继续走下去,哪怕前路充满危险,也要为牺牲的战友,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