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会议室的白板上,赵天雄的照片被用红笔圈在中央,周围贴满了他名下产业的资料——宏远矿业的关联公司、海外空壳账户,还有一个被重点标注的“城西湿地综合开发项目”。
“赵天雄能成为‘太阳先生’的核心,肯定不止靠铀矿石走私,”陈默指着湿地项目的资料,“这个项目2022年获批,占地两千亩,名义上是‘生态旅游开发’,但我们查到,他私下在湿地边缘建了个小型化工厂,还偷偷填埋工业废料——要是环评报告没问题,这些根本不可能通过审批。”
周若雪翻着父亲的笔记,突然停在一页写着“湿地环评,有猫腻”的纸页上:“我爸2021年也关注过这个项目,说当时环评公示时,有环保组织质疑数据不对,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说不定赵天雄是篡改了环评数据,才让项目蒙混过关的。”老吴皱着眉,手指点在资料上:“可环评报告存放在市环保局档案库,有正规备案,怎么拿得到早期版本?现在能看到的都是最终审批版,就算有问题,也找不到对比依据。”
陈默没说话,掏出手机给市环保局的老郑打了电话——老郑是他警校同学,现在在档案科工作,为人老实,之前查李副主席案时帮过忙。
电话接通后,老郑的声音透着犹豫:“陈默,不是我不帮你,湿地项目的环评档案被标了‘机密’,赵天雄打过招呼,谁动谁倒霉。而且档案库只有最终版,早期草稿早就被销毁了。”
“销毁?”陈默心里一动,“有没有可能有备份?比如当时参与环评的工程师,或者第三方检测机构?”
老郑沉默了几秒:“我记得当时负责环评的是省环境科学研究院的张工,他去年退休了,听说因为反对项目数据修改,跟院里闹得不愉快,说不定他手里有备份。”
第二天一早,陈默和周若雪就驱车赶往张工的住处——城郊的一个老小区。
敲开门时,张工正戴着老花镜整理文件,看到两人亮出的警官证,脸色立刻沉下来:“又是为湿地项目来的?之前赵天雄的人找过我,让我闭嘴,不然就断我儿子的工作——我不会说的。”
周若雪赶紧掏出父亲的笔记,递到张工面前:“张工,我父亲周明,2021年也查过这个项目,他最后被人害死了,我们现在就是想替他找出真相,不让赵天雄再害更多人。”
张工接过笔记,翻到“湿地环评有猫腻”那一页,手指微微发抖:“周明……我认识他,当年他找我了解过项目数据,我还劝他别查,太危险……”
沉默了半小时,张工从书柜最底层翻出一个铁盒,里面装着一叠泛黄的纸——正是湿地项目环评报告的早期版本备份。
“这是2022年3月的初稿,”他叹了口气,“当时我算出湿地的环境承载力只能承受500亩的开发,结果赵天雄的人找到院里,让改成2000亩,还把污染指数从‘轻度超标’改成‘达标’,我不同意,他们就找别人改了,还模仿我的签名——这稿子我偷偷留着,就是怕有一天能用上。”
回到市局,陈默和周若雪把早期版和最终审批版摊在桌上,逐字逐句对比,越看越心惊。
“你看这里,”陈默指着早期版里的“环境承载力”章节,“初稿写的是‘湿地生态系统脆弱,最大开发面积不超过500亩,且禁止建设工业设施’,最终版改成了‘湿地生态修复能力强,可开发面积2000亩,允许建设低污染配套工厂’——这就像把只能住50人的小房子,硬说成能住200人,还说能开化工厂,根本不管房子会不会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