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事像冰雹似的砸下来,老吴靠在看守所的墙上,掏出烟想点,手抖了好几次都没点着。
陈默接过打火机帮他点燃,看着烟圈慢慢散开:“这些事太集中了——马工被威胁、周若雪旧居被翻、‘黑哥’出事、账户冻结受阻,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指挥,想让咱们放弃追赃,还想灭口。”
“是李副主席背后的势力。”周若雪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跟着老赵派来的警员刚到,脸上还带着泪痕,手里攥着一张纸——是从旧居书架里找到的,纸上没字,只有一个用墨涂的“月蚀”符号,跟之前钟楼会所窃听到的暗号一样,“我父亲当年查案时,也收到过画着‘月蚀’的纸,只是当时没在意……现在看来,这伙人从三年前就开始盯着我们家了。”
陈默接过那张纸,指尖能摸到墨迹还没完全干透——对方是故意留下的,不是疏漏,是警告,是想让他们知道:你们查的不是一个李副主席,是一个连三年前的旧案都能掩盖的庞大势力。
“刘科长那边还在追病毒的境外服务器,”陈默把纸折好放进pocket,“老赵已经去查给辅警送钱的黑夹克男人,国际刑警那边我再去催,不管他们怎么警告,这案子必须查到底。”
回到市局时,天已经黑透了,技术科的灯还亮着,刘科长盯着屏幕上的服务器追踪轨迹,眼睛里布满血丝:“服务器在东南亚跳了三次,最后落在了马来西亚的一个网吧里,但网吧监控坏了,老板说昨天有个戴口罩的人用现金开了机,只待了半小时就走了。”
周若雪凑过来,指着屏幕上的网吧地址:“这个网吧我知道,离‘暗星’平台控制人林坤的老家很近,说不定是林坤的人在操作。”
老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把所有人叫到会议室:“现在分三组行动:一组跟着刘科长,继续追服务器的最终源头,哪怕挖到马来西亚也要查;二组跟着老赵,重点查城西的黑夹克男人,尤其是货运站周边的监控,肯定能找到线索;三组我跟陈默、周若雪负责,明天一早就去省厅,亲自对接国际刑警,不管银行怎么刁难,必须把巴拿马的离岸账户也冻结了。”
散会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陈默送周若雪到安全屋楼下,周若雪突然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这是我父亲当年的工作笔记,里面记了些工程贪腐的线索,之前没敢拿出来,现在给你,说不定能帮上忙。”
陈默接过盒子,指尖碰到盒盖时,突然摸到个硬硬的东西——是一张夹在盒缝里的卡片,卡片上没有字,只有一个熟悉的月牙符号,跟“黑哥”的疤、病毒里的标记一模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这卡片不是周若雪放的,是刚才在市局或者路上被人偷偷夹进去的。对方没露面、没说话,却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着。
陈默把卡片收起来,语气坚定:“别害怕,他们越警告,越说明他们慌了,越说明我们查到了要害。”
周若雪点点头,转身走进安全屋,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在地上映出个小小的光斑。陈默站在楼下,看着那张月牙卡片,心里清楚:这沉默的警告,只是个开始。
李副主席背后的势力就像藏在暗处的影子,看不见摸不着,却能随时伸出手来干扰查案。
但他没退缩——从钟楼会所窃听到现在,经历了栽赃、暗网悬赏、专家反水,他早就明白,这场仗不仅是为了追赃,是为了给周若雪的父亲讨公道,是为了不让更多人被权力和金钱吞噬。
回到车里,陈默给老吴发了条信息:“卡片收到了,标记一致,准备明天跟省厅提申请,彻查李副主席案背后的关联人员,包括三年前的旧案。”
老吴很快回复:“收到,我已经让技术科把卡片送去检测指纹,不管对方是谁,这次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
车窗外的路灯一闪一闪,像在回应着无声的较量。陈默发动车子,往市局方向开——他知道,今晚又要通宵了,但只要能让那些沉默的警告变成最后的哀嚎,再辛苦也值得。
而那张小小的月牙卡片,不仅是威胁,更成了他们追查到底的决心——总有一天,要让藏在影子里的人,暴露在阳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