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机房的空调系统早已瘫痪,潮热的空气里漂浮着细密的灰尘,在头顶的白炽灯下形成无数微小的漩涡。
陈默推开房门时,服务器的嗡鸣声如同垂死的蜂群,震得耳膜发疼。
b系统的显示器上,养老金发放表的数字“7”突然扭曲变形,化作“坤”字的草书形态,乱码以每秒55.6行的速度疯狂吞噬屏幕,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肆意篡改数据。
陈默快步上前,试图拔掉网线终止程序,却被静电狠狠灼伤手指。
故障日志的Ip溯源显示,异常数据流向镇图书馆电子阅览室,定位红点与当年抗洪物资仓库旧址完全重合。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一紧,立刻冲向图书馆。
暴雨敲打着图书馆的玻璃幕墙,他撞开电子阅览室的铁门时,一股焦糊味夹杂着冷库防冻剂的甜腥扑面而来,主机箱的散热孔正喷出袅袅青烟。
螺丝刀撬开主机铁壳的瞬间,半张1998年抗洪编织袋签收单残片从风扇叶间飘落。
陈默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钳取残单,“麻袋722条”的“2”字被暗红色的指印覆盖,灼痕边缘的硫氰酸汞结晶随着风扇转动簌簌剥落,晶屑在键盘上拼出“赵长贵抚恤金”的笔画残迹。
他注意到残单上的墨迹遇热后浮现出新批注:“实际到库200条”,未干的血渍在他指腹留下清晰的斗型纹拓印——与养老金冒领者的指纹完全重合。
紫外线灯的光束穿透纸背,纤维间显影出复杂的电路图:三条数据线从图书馆延伸至敬老院冷库,最终连接到张守田烈士证塑封膜内的微型芯片。
陈默意识到,这张看似普通的烈士证,可能是整个数据投毒计划的关键节点。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警笛的呼啸声,他迅速将残单塞进《抗洪英模纪实》的书脊,纸张摩擦产生的静电意外引燃书页,火焰中突然飞出一串摩尔斯电码:“-?-?”(c)。
声波震落了头顶的吊灯,灯罩夹层里飘落出一张化工厂纪念馆门票,票根的二维码扫描后,竟显示出一段病毒源代码,每行“#defeKUN7”的注释栏里,都嵌着养老金冒领者的身份证号片段。
暴雨如注的夜晚,陈默潜入化工厂纪念馆地下室。备用电源柜的铁门锈迹斑斑,他用力踹开,一股刺鼻的防冻液气味扑面而来。
成捆的网线浸泡在绿色的防冻液中,胶皮熔解处裸露的铜丝竟拼出“坤”字乱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