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压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下冷库的铁门缓缓开启,一股混杂着腐甜气息与刺鼻鸡粪味的气流扑面而来,如同一记重拳砸在陈默脸上,呛得他几乎窒息。
昏暗的冷光下,成箱印着“扶贫土鸡蛋”字样的纸箱在传送带上滚动,女工们面无表情地将闪着“特供”烫金光泽的出口标签贴在箱体上。
陈默眯起眼睛,看着条码扫描枪的激光穿透蛋壳,眼前的景象令他瞳孔骤缩——看似普通的鸡蛋内部,包裹着的竟是真空珠宝袋,袋内的祖母绿在冷光中闪烁,折射出的光斑在墙上拼凑出海外免税店价签:144,400\/克拉。
陈默快步走到角落,捏碎一枚破壳的鸡蛋。腥臭的蛋液中,蓝色晶屑若隐若现,与此前发现的井水结晶如出一辙。
他迅速打开紫外灯照射流水线,传送带的裂缝中渗出硫氰酸汞溶液,凝固的黏液逐渐显影出一张物流单:?货轮“青河号”·舱位7-22·离港时间21:17
这个离港时刻,竟与王金富的死亡时间完全重合。
一股寒意顺着陈默的脊椎爬上后颈,还未等他开口,冷库顶棚突然滴落黏液,“嗤”的一声,在林夏肩头蚀穿棉衣,灼痕的形状与扶贫慰问金信封的撕口边缘严丝合缝,仿佛有人在暗处精心策划着这一切。
刹那间,照明系统熄灭,整个冷库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备用电源刚要启动,却被飞溅的蛋液浇透,发出“滋滋”的短路声。陈默和林夏屏住呼吸,神经紧绷到极致。
黑暗中,传来链条刮过水泥地的声响,每拖行七步停顿两秒,这诡异的节奏与井绳勒痕的螺旋纹路完全一致,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声在逼近。
林夏颤抖着打开手机光源,冷气突然从排风口喷涌而出,在镜头前凝成一团白雾。
白雾缓缓凝聚成人脸的形状——是赵德坤的小舅子刘金彪!他的络腮胡结满冰霜,本该是瞳孔的位置,嵌着两粒祖母绿,在手机光下泛着森冷的幽光,反光里清晰映出陈默掏武器的剪影。
“小心!”陈默大喊一声,链条声在右后方骤然炸响。他本能地翻滚避让,手掌触到地面积液,黏腻的蛋清混合着硫氰酸汞溶液,正“嘶嘶”地腐蚀着他的胶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