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造?”一直沉默的谢清晏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压过了嘈杂。她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物,却是一幅拓印在绢布上的诏书片段,那明黄底色与朱红玺印,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正是那前朝哀帝禅位诏书的关键部分!
“国舅大人,或许可以解释一下,为何这份记载着前朝‘自愿’禅让真相的遗诏复本,会与记录着你通敌罪证的账本,一同出现在相国寺的密室之中?”谢清晏目光如炬,直视国舅,“你与外敌勾结,是否意图颠覆我大胤江山,复辟前朝?!”
这一记重锤,比通敌本身更为致命!直接动摇了国舅行为的基础,将其打成了意图颠覆江山的逆贼!
“你……你胡说!”国舅浑身发抖,指着那拓本,“此物……此物亦是伪造!”
“是否伪造,一验便知。”软榻上,萧逐渊虚弱却冰冷的声音响起,他咳嗽了几声,继续道,“皇陵……咳咳……藏有诏书原件……已派人……去取……国舅,你可敢……与本王……当面对质?”
他这话,等于直接承认了前朝禅让诏书的存在,并将其与国舅的罪行捆绑在一起。这已不仅仅是个人恩怨,而是涉及皇权正统与王朝稳定的根本问题!
一直垂帘后方的荣懿太后,此刻脸色惨白如纸,手指紧紧攥着扶手。她弟弟的罪行已然败露,更可怕的是,那前朝遗诏的出现,彻底将她和她所代表的势力钉在了耻辱柱上。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匆匆入殿,跪地禀报:“启禀太后,诸位大人!太医署传来消息,陛下……陛下服用了新的解药,已吐出黑血,脉象趋于平稳,有苏醒之兆!”
这个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垮了国舅。皇帝若醒,他们最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指望也将落空。
李文渊适时出列,躬身道:“太后,国舅罪证确凿,桩桩件件皆是大逆不道!臣请旨,将其革职查办,抄家下狱,等候陛下苏醒后圣裁!”
众多清流大臣纷纷附议。
荣懿太后闭上眼睛,无力地挥了挥手:“准奏。将国舅……拿下。”
如狼似虎的侍卫上前,摘去了国舅的顶戴花翎,将其拖出金殿。国舅面如死灰,再无方才的嚣张。
尘埃暂定。李文渊再次躬身:“摄政王殿下与王妃此次平定逆党,救驾有功,更身负重伤,实乃国之柱石。臣斗胆,请太后懿旨,嘉奖功臣,以安天下之心。”
荣懿太后此刻哪还有心思反对,只得依言下旨,厚赐金银田宅,并加封萧逐渊为“摄政亲王”,谢清晏为“护国圣王妃”,享双亲王俸,见君不拜。
旨意下达,萧逐渊与谢清晏在软榻旁,第一次并肩正式接受朝臣的恭贺与封赏。虽一个重伤在榻,一个神色清冷,但二人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势与默契,已让所有人明白,这大胤的天,从此刻起,已彻底改变。
退朝后,庄园静室内。
萧逐渊看着谢清晏,缓缓道:“幽冥川……必须去了。”
谢清晏点头,眼神凝重:“太始在皇陵的布置被我们破坏,他定然会加快在幽冥川的进程。我们必须在他完全恢复、甚至提前开启通天之路前,找到幽冥髓,并阻止他。”
留给他们的时间,更加紧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