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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冰湖异兽(2 / 2)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热刀刺入牛油般的闷响!

熊和共的指刀,毫无阻碍地、深深刺入了雪魈那坚硬如玄冰的幽蓝眼瞳之中!

“嗷呜——!!!”

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恐怖惨嚎,猛然从雪魈口中爆发!这声音中蕴含的痛苦、暴怒和难以置信,远超之前!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一个趔趄,疯狂地甩动着头颅!腥臭的、混合着幽蓝冰晶的血液如同喷泉般从它破碎的眼窝中狂飙而出!

剧痛彻底激发了雪魈的凶性!它仅存的左眼瞬间变得一片赤红!恐怖的凶煞之气如同实质的冰风暴席卷而出!它不顾一切地挥动起另一只完好的巨爪,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撕裂空气,朝着因全力一击而力竭、正从它身侧踉跄落下的熊和共狠狠拍去!这一爪,含恨而发,足以将他拍成肉泥!

熊和共旧力已竭,新力未生!身体因剧痛和脱力而迟滞!看着那在视野中急速放大的、带着死亡寒光的巨爪,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已无力闪避!蚀骨腐魂散的阴毒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反噬,将他残存的力量彻底吞噬!

要死了么?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瞬间!

呜——!

一声苍凉、悠远、仿佛穿透了无尽岁月的骨笛声,骤然响起!

笛声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

这笛音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并非攻击,而是如同最纯粹的安抚,如同雪山上流淌的清泉,带着一种涤荡心神、沟通自然的古老韵律!

疯狂暴怒的雪魈,那拍向熊和共的巨爪,竟在这苍凉骨笛声响起的瞬间,出现了极其短暂、却真实存在的凝滞!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仅存的赤红左眼中,那滔天的凶煞之气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剧烈地波动起来!一丝迷茫、一丝源自血脉深处的古老敬畏,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挣扎,竟在那赤红的兽瞳中一闪而逝!

就是这不足十分之一息的凝滞!

对熊和共而言,却是唯一的生机!

求生的本能被激发到极致!龟甲在怀中爆发出最后的苍茫光晕!

“燕形——掠影!”他喉咙里挤出一丝嘶哑的气音,身体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如同被狂风吹拂的落叶,诡异地贴着地面向后飘飞数尺!

嗤啦!

雪魈那含恨的巨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几乎是擦着熊和共的鼻尖狠狠拍落!重重砸在他刚才所在的地面上!

轰!!!

坚硬的冻土如同被陨石击中,瞬间炸开一个丈许方圆的深坑!无数碎石冰雪混合着泥土,如同炮弹般向四周激射!狂暴的冲击波将熊和共再次狠狠掀飞出去!

噗!

熊和共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破麻袋般摔在厚厚的积雪中。蚀骨腐魂散的阴毒彻底失控,如同无数毒龙在经脉中肆虐冲撞!眼前彻底被黑暗笼罩,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迅速沉沦。最后一丝模糊的感知,是雪魈那震天动地的、充满痛苦与暴怒的咆哮,以及那苍凉骨笛声再次响起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一丝温润的暖流,如同涓涓细泉,缓缓注入熊和共冰冷僵硬的躯壳。这暖流带着奇异的草木清香,温和而有力,所过之处,蚀骨腐魂散的阴毒如同遇到了克星,虽未被根除,却被强行压制、安抚下去。撕裂的经脉、断裂的骨骼,在这暖流的滋养下,传来阵阵麻痒,竟在缓慢地修复着!

熊和共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渐渐聚焦。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顶温暖、弥漫着浓郁草药气息和牦牛油脂味道的毡房里。身下铺着厚实的毛毡和兽皮,身上盖着柔软的羊毛毯。一个炭盆在角落燃烧着,驱散着寒意。

一个穿着厚重羊皮袄、面容慈祥的老妇人,正小心翼翼地用一块沾着温热绿色药膏的软布,敷在他双臂那深可见骨的恐怖爪痕上。药膏触体冰凉,随即化为一股温和的暖流,渗透进伤口深处,带来阵阵舒爽的麻痒感。

“呃…”熊和共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

“醒了!天神保佑!醒了!”老妇人惊喜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感激和庆幸,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话说道,“别动!别动!伤口刚敷了药!”

这时,毡房的门帘被掀开,冷风灌入。之前那位险些丧命的老牧民走了进来。他脸上惊魂未定的神色尚未完全褪去,但看向熊和共的眼神,却充满了最真挚的感激与敬畏。他手中捧着一个粗陶碗,里面盛着热气腾腾、奶香浓郁的牦牛奶。

“恩人!你醒了!”老牧民声音颤抖,将陶碗递到熊和共嘴边,“快,喝点热奶暖暖身子!天神保佑!是您救了老朽这条贱命啊!”他眼中含着浑浊的泪水,作势就要跪下。

熊和共挣扎着想要阻止,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老丈…不必如此…”他声音嘶哑微弱。

老妇人连忙扶住自家男人,也连声道:“恩人快别动!喝奶!喝奶!”

熊和共就着老妇人的手,喝了几口温热的牦牛奶。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入胃中,驱散了些许寒意,也带来了一丝力气。他这才注意到,老牧民腰间挂着一支颜色灰白、表面布满细密孔洞、造型古朴的骨笛。正是之前那关键时刻响起、救了他一命的笛子!

“那…那怪物?”熊和共艰难地问道,脑海中闪过雪魈那破碎的眼窝和最后的疯狂。

老牧民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双手合十,朝着毡房外某个方向虔诚地拜了拜:“托恩人的福!也托山神庇佑!那‘冰魔’(雪魈)被恩人您戳瞎了一只眼,又被神笛惊扰了凶魂,最后…最后哀嚎着逃回深山里去了!”他顿了顿,看着熊和共依旧苍白虚弱的脸,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恩人…您…您是神山派来的勇士吗?那冰魔可是这片冰湖的霸主!活了不知多少年!连最雄壮的牦牛王都能轻易撕碎!您…您竟然能伤了它!”

他的语气充满了敬畏,仿佛在看待一个非人的存在。

熊和共微微摇头,扯动嘴角想笑一下,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老妇人连忙为他拍背。

“只是…侥幸…”他喘息着,目光落在老牧民腰间的骨笛上,“老丈…那笛声…?”

老牧民解下骨笛,双手捧着,如同捧着圣物,眼中闪烁着虔诚的光芒:“这是祖传的‘雪山灵笛’,据说是用神山深处一种灵兽的骨头制成。只有最纯净的心灵吹响它,才能安抚山中的凶兽,沟通山灵的意志…老朽也只是在生死关头,情急之下吹响…没想到…没想到真能惊退那冰魔片刻…”他看向熊和共,眼中带着深深的庆幸,“若非恩人您舍命相救,引开了冰魔,又伤了它…老朽就算吹破笛子,也难逃一死啊!”

熊和共默默听着,感受着双臂伤口处药膏带来的奇异暖流,又看了看那古朴神秘的骨笛。这昆仑深处,果然神秘莫测。龟甲的指引,剑穗的温润,雪魈的凶戾,骨笛的奇异…一切的一切,都指向那更高更远、更难以揣度的存在。

道…就在这片神秘的土地深处么?

老牧民小心地将骨笛重新挂回腰间,看着熊和共疲惫而痛苦的神情,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恩人,您伤势太重,那冰魔的寒气歹毒无比,寻常草药难以拔除。老朽这里还有些祖上传下的、专治寒毒冻伤的‘雪阳草’膏药,您安心在此养伤…”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秘而不宣的庄重:

“而且…老朽观恩人您…非同凡人。您为救老朽,独斗冰魔,此乃大善缘!或许…或许神山有灵,会为您指引方向…”

熊和共心中一动。神山有灵?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缓慢修复的伤势,感受着龟甲沉稳的搏动与剑穗的温润。

风雪,冰湖,凶兽,牧民,骨笛,灵药…

昆仑寻踪的路,似乎在这生死搏杀之后,于这小小的温暖毡房中,悄然掀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而老牧民那意味深长的“神山有灵”,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一圈圈探寻的涟漪。

沉沉睡去之前,他仿佛又听到那苍凉的骨笛声,在风雪中幽幽响起,如同远古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