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的会议室里,红木长桌两端的气压低得能结冰。
张副总推了推金丝眼镜,将一份报表推到沈廷洲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质疑:“沈总,这是本月给‘姐妹坊’调拨的布料清单,价值已经超过五十万了……一个小作坊而已,值得咱们这么投入吗?”
周围几位高管纷纷点头附和。
“是啊沈总,咱们的布料都是供给大牌服装厂的,给个夜市作坊是不是太掉价了?”
“听说还调了二十台新缝纫机过去,这资源倾斜得也太明显了……”
议论声像细密的针,扎得空气都发紧。沈廷洲手指轻点着桌面,指节泛白,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渐渐浮起层寒意。
他抬眼扫过众人,目光在张副总脸上顿了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张副总,沈氏的规矩是哪条规定,不能给小作坊供货?”
张副总被问得一噎,讪讪地说:“规矩倒是没有,只是……”
“只是觉得我太太的作坊配不上沈氏?”沈廷洲打断他,身体微微前倾,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我明着告诉各位,我太太的事,就是沈氏的事。别说五十万的布料,就是五百万,只要她需要,沈氏就给得起。”
他将那份报表往旁边一推,纸张滑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以后‘姐妹坊’的任何需求,优先供给。谁再有意见,直接来找我。”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谁都知道沈廷洲护短,却没想到护得这么明目张胆,在高管会议上毫不避讳地说“我太太的事就是沈氏的事”,这偏心简直写在了脸上。
散会后,张副总擦着额头的汗,心里把林晚骂了千百遍——若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沈总怎么会变得如此不理智?
而此时的“姐妹坊”里,林晚正对着账本唉声叹气。
铁皮桌上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可算来算去,账目都对不上,差了整整三百块。她把账本翻得哗哗响,眉头拧成个疙瘩,嘴里嘟囔着:“明明昨天还对得上的,怎么今天就差了……”
春姐凑过来看了眼:“是不是算错了进货的钱?”
林晚扒着进货单算,越算越急,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喇叭裤的裤脚扫过算盘,珠子洒了一地:“肯定是哪里弄错了!不行,我得再算一遍!”
她蹲在地上捡算盘珠,急得鼻尖冒汗——三百块在作坊可是笔不小的数目,够买两匹好布料了。
傍晚沈廷洲过来时,就看见林晚趴在桌上,对着账本愁眉苦脸,手指在纸上戳来戳去,像只被惹恼的小刺猬。
“怎么了?”他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账本,目光扫过那处明显的错漏,眼底闪过丝笑意——她把“35”写成了“53”,可不就差了十八块?后面又在汇总时多减了个零,才凑出三百块的差额。
林晚抬头,眼圈有点红:“账对不上,差了三百块……”
“我看看。”沈廷洲不动声色地把账本合上,塞进自己口袋,语气平淡,“可能是我上次预支给阿珍的钱没记上,我回去查查,你别着急。”
林晚愣了愣:“是你给的钱?”
“嗯,忘了告诉你。”沈廷洲说得面不改色,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多大点事,值得你愁成这样?走,带你去吃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