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谁说沈家要败光门风?”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让人腿软的威压,“站出来,再说一遍。”
菜场里鸦雀无声,连鱼贩子刮鱼鳞的声音都停了。卖鱼婶缩着脖子往后躲,刚才起哄的大婶们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谁都知道沈廷洲护短,上次苏曼丽就是因为说林晚坏话,被他整得差点破产。
沈廷洲没再看她们,只是脱下自己的风衣,轻轻披在林晚肩上。雪松味瞬间裹住了她,驱散了那些冰冷的目光和刺耳的议论。
“走吧。”他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菜我让管家送来。”
林晚点点头,低着头跟着他往外走,竹篮的带子勒得手指生疼,她却没敢松开。路过卖鱼摊时,她感觉到沈廷洲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剜了卖鱼婶一眼,吓得对方差点瘫在地上。
走出菜场很远,林晚才敢抬头,看见沈廷洲的侧脸绷得紧紧的,下颌线冷硬如雕塑。
“对不起……”她小声说,“又给你添麻烦了。”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沈廷洲停下脚步,弯腰看着她,指尖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该道歉的是她们。”
他的指尖带着凉意,却烫得林晚心里一颤。她突然想起刚才他站在菜场入口的样子,像座突然降临的山,稳稳地挡在她身前,替她隔绝了所有风雨。
“可是……”林晚咬着唇,“她们说的那些话……”
“都是放屁。”沈廷洲打断她,语气粗俗得不像他,却让林晚的心莫名安定下来。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别往心里去。再有人敢说一句,我就让她在港城待不下去。”
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错辨的偏执,林晚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眼眶发热。这些天积压的委屈、害怕、愤怒,在他这句霸道的维护里,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沈廷洲……”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鼻音,“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来历不明,是个麻烦?”
沈廷洲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突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他的怀抱很宽,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而认真:
“你是我的人,永远都不是麻烦。”
风穿过巷口,带着菜场的鱼腥气,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沉默。林晚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那些邻里的指点、恶毒的流言,都没那么重要了。
只要他信她,就够了。
而沈廷洲拥着怀里微微颤抖的人,眼底的阴翳更深了。他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指针指向三点——足够他让人“好好”跟卖鱼婶和那些长舌妇“聊聊”了。
敢动他的人,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