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猫腻。”沈廷洲捏着借据的指节泛白,“我爸不仅知道,还帮他做担保。”
林晚没说话,只是把频率表重新整理好,字母和数字的对应关系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沈廷洲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个被忽略的问题。
“你以前在乡下学过这个?”他问,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字母频率分析听起来像是大学堂才教的学问,一个乡下长大的姑娘怎么会如此熟练?
林晚的笔尖猛地顿住,纸上划出道长长的墨痕。她的心跳瞬间乱了,眼神闪烁着不敢看他:“就……以前跟村里的教书先生学过点算术,瞎琢磨的。”
这个借口连她自己都觉得牵强。沈廷洲是什么人?商场上的老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在撒谎。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林晚的手指绞着衣角,手心冒出冷汗。她总不能说这是现代密码学的基础,是她在大学选修课上学的知识。
沈廷洲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看着她慌乱得像只被戳破秘密的小兔子,突然低笑了一声。
“是吗?”他没再追问,只是拿起那张借据,语气恢复了平静,“看来林伯父早就布好了局,等着我们揭开真相。”
林晚愣了一下,抬头看他时,他的目光已经移到借据上,眼神里的探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疑问只是随口一提。
心里的石头突然落了地,却又泛起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怎么不问了?是信了她的话,还是……故意给她留余地?
“接下来该查沈父的担保了。”沈廷洲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来,他指着借据上的日期,“1968年正是地皮交易那年,这里面肯定有关联。”
林晚点点头,把加密账本收进抽屉,指尖还残留着纸张的粗糙触感。她看着沈廷洲认真分析借据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或许比她想的更懂分寸。
有些秘密,不说破,反而是种温柔。
窗外的朝阳越升越高,金色的光透过窗纱落在频率表上,把那些字母和数字都镀成了暖色。林晚拿起笔,在表的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心里像被晨光晒过似的,暖融融的。
密码或许能被破译,但人心底的柔软,有时候不需要说破。
就像此刻,他没再追问她的过去,她也没戳破他眼底的纵容,这份心照不宣,比任何破译的密码都要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