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皇帝冷笑一声,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的晨雾,“皇姐的人遇害现场也有这香气?”
“是,大理寺刚报上来的,与前几位大人府上的气味一模一样。”李德全低声应道。
皇帝的手指紧紧扣住窗棂,指节泛白。其实从第一位官员遇害时,他就隐隐怀疑过林昭。皇姐手握京营部分兵权,又与旧勋素有往来,难保没有借刀杀人、铲除异己或者是为那个低贱的暗卫报仇的心思。可王梓瑜的死讯传来,那份怀疑却悄然松动了。
王梓瑜也算是林昭的一个心腹大将,掌管漕运督查之权,杀他对林昭毫无益处。
“难道真的是旧勋狗急跳墙?”皇帝喃喃自语,眼神越发阴沉,“他们以为杀了这些人,新政就推行不下去了?以为朕会怕?”
他转身回到案前,目光扫过那些被朱砂圈住的官员名册,心头的怒火中烧。短短几日,他精心搭建的新政班子已折损近半,朝堂上的旧勋却越发沉默,沉默得像在等待什么。
“李德全,”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传朕旨意,五城兵马司接管京城防务,所有旧勋府邸加派暗哨,但凡有异动,先抓后奏!”
“奴才遵旨。”李德全连忙起身退下,御书房内只剩下皇帝一人。他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翻涌着愤怒与不安。这京城的暗流,比他想象的还要汹涌。
此时的公主府,林昭正站在舆图前,指尖划过江南漕运的路线。
“殿下,柴房那边传来消息,慕容显今早用发簪划伤了手腕,让丫鬟带血布条出去求救,被暗卫截住了。”青霜捧着布条走进来,眉头紧锁,“他这是想借机脱身,还是在传递消息?”
林昭看着布条上那潦草的“救”字,冷笑一声:“他倒会演戏。让暗卫顺着那丫鬟的踪迹查,看看这布条要送给谁”
青霜恍然大悟,连忙退下。林昭重新看向舆图,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风卷着乌云掠过屋顶,一场暴雨即将来临。林昭握紧手中的玉簪,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林昭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扇。夜风带着湿气扑面而来,将烛火吹得摇晃不定。院外的侍卫正在巡逻,脚步声规律而沉重,可她却觉得这偌大的公主府,处处都藏着看不见的眼睛。
凶手对她的眼线布局了如指掌,对郑禹、王梓瑜的罪证了如指掌,甚至对她何时想清理门户都了如指掌。这人一定就在她身边,或者说,曾在她身边。
谁会这么帮自己呢?
林昭关上窗,将夜风隔绝在外。烛火重新稳定下来,照亮了案上摊开的卷宗,上面密密麻麻记着郑禹和王梓瑜的罪证,每一条都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凶手替她除去了这两个心腹大患,洗清了她的嫌疑,甚至让皇帝对她多了几分信任,这分明是在帮她,可这帮助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她如芒在背。
到底是谁?
她想不明白,只能将这疑惑压在心底。指尖再次抚过玉簪,她轻声道:“萧烬,若你还活着,告诉本宫,这到底是谁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