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意,全京城都知道。”林昭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本公主的心意,你似乎还没明白。”
她挥了挥手,“萧烬,送客。顺便告诉沈公子,明日不必再来了——本公主府里的药材,已经够烧三个月炭火了。”
沈砚被“请”出去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萧烬送他到门口,还不忘补刀:“沈公子慢走,记得把您的诗稿带走,说不定能卖给小报换点银子,补贴家用。”
暖阁里,林昭看着窗外沈砚狼狈离去的背影,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萧烬回来时,见她神色凝重,难得正经了些:“陛下这招够狠,现在全京城都在说您‘不识好歹’,连街边的孩童都在唱‘长公主,冷冰冰,辜负沈郎一片情’。”
“随他们说。”林昭转身走到地图前,指尖点在青州的位置,“流言蜚语伤不了我,但沈砚背后的账目,必须查清。”她抬眸看向萧烬,凤眼里闪过一丝锐利,“你今晚潜入沈府,把青州赈灾的账册偷出来。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
萧烬咧嘴一笑,拍了拍腰间的短刃:“放心,保证比沈公子送药材的速度还快。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被人发现了,我能不能说我是来‘替公主取定情信物’的?说不定还能帮沈公子再刷一波‘痴情’人设。”
林昭瞪了她一眼,却没真的动怒:“少贫嘴。记住,账本最重要,别恋战。”
深夜的沈府一片寂静,唯有书房还亮着灯。萧烬像只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高墙,避开巡逻的护卫,轻巧地落在书房窗外。她刚要撬窗,就听见里面传来沈砚和太子的对话。
“……父皇说了,只要能让林昭松口,哪怕是暂时接受婚事也行。”太子的声音压得很低,“现在民间都在夸你痴情,她若是再拒绝,就是与天下人为敌。”
沈砚的声音带着不甘:“可她根本不吃这一套!今日在府里,她还当众羞辱我,说要查青州的账目……”
“怕什么?”太子冷笑一声,“账目早就做干净了。她想查,就让她查。等她查不出什么,民间只会更觉得她是故意刁难你……”
窗外的萧烬勾了勾嘴角,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瓷瓶,往窗缝里倒了点迷药。片刻后,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撬开窗子翻进去,果然见沈砚和太子都趴在桌上昏睡不醒。
萧烬在书架上翻找片刻,很快找到藏在暗格里的账册。她刚把账册揣进怀里,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连忙吹灭烛火,隐在梁上。
进来的是沈尚书,他见儿子和太子昏睡不醒,顿时慌了神,连忙去摇沈砚:“砚儿!醒醒!你怎么了?”
沈砚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空荡荡的书架暗格,顿时脸色惨白:“账册!账册不见了!”
萧烬在梁上憋笑憋得发抖,等着小曲,心情甚好——这下有好戏看了。
暖阁里,林昭看着萧烬带回的账册,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凤眼里杀意渐浓。萧烬在一旁添柴,笑道:“您瞧,这沈公子不仅痴情,还挺会算账。光这一笔,就贪了五千两赈灾款,够买多少药材送您了?”
林昭合起账册,冷声道:“明日早朝,本公主倒要看看,这‘痴情公子’的面具,还能不能戴得住。”她抬眸看向窗外,月色透过积雪反射进来,映得她眼底寒光凛冽,“萧烬,备好刀。这场戏,该收场了。”
萧烬笑着拱手:“得令。保证让沈公子知道,什么叫‘多情总被无情恼’,哦不,是‘自作孽不可活’。”
窗外的月光洒在暖阁的红梅上,一半映着雪的清冷,一半透着梅的艳烈,正如这京城的权谋棋局,看似风花雪月,实则暗藏杀机。而这场以“痴情”为名的闹剧,终于要迎来真正的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