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林昭失笑，“那得天天为柴米油盐发愁，哪有现在自在。”她顿了顿，看向远处忙活的官吏们，眼神淡了些，“不过，这样倒也清净。”
萧烬咬了口红薯，没接话。她看见青霜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正站在街角朝她摆手。
“属下去去就回。”萧烬把红薯塞给林昭，转身快步走向街角。
“那孩子查不到来历。”青霜压低声音，语气发沉，“问了所有棚子的灾民，都说没见过。刚才暗线回报，城门口的守卫说，三天前确实有几个陌生人带了几个孩子进城，看打扮……像是东宫的人。”
萧烬的心猛地一沉。东宫？太子的人？
她下意识回头看向林昭，她正站在药棚前，手里拿着那半块红薯，和一个小丫头说笑。阳光落在她身上，那灰印在粗布上若隐若现，像个藏在暗处的鬼。
“那孩子碰了殿下哪里？”萧烬的声音有点紧。
“就衣襟那儿。”青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皱成一团，“怎么了？难道那孩子……”
“不好说。”萧烬盯着那灰印，突然想起刚才男孩转身时，袖口晃过的一抹异样反光——不是棉絮，倒像是某种粉末，“你让人去查，太子最近有没有从宫里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尤其是……药或者粉末之类的。”
青霜脸色一变：“我马上去！”
萧烬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走。林昭还在和小丫头说话，看见她回来，举了举手里的红薯：“还吃吗？挺甜的。”
萧烬走过去，目光落在她的衣襟上。那灰印被风吹得淡了些，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可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印子的形状太规整了，不像是随便蹭的。
“殿下，”萧烬突然开口，语气尽量自然，“您这衣裳沾了灰，换件干净的吧？属下刚让人烧了热水。”
林昭低头看了看，不在意地笑：“没事，洗洗就好了。”她抬手要拍，却被萧烬一把抓住手腕。
“别动！”萧烬的声音有点急，指尖触到她衣襟的布料，粗糙的棉布上，那灰印的位置摸起来有点发滑，像是……涂了什么东西。
林昭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怎么了？”
萧烬没说话，只是盯着那灰印，心脏跳得像要炸开。她想起前世在毒理课上学过的知识——有些剧毒是无色无味的，会混在泥土或灰尘里，只有遇热或者接触汗液才会发作。
而林昭刚才添柴时，手一直捂着衣襟附近，那里的布料，早就被体温焐得发热了。
风突然变大了，吹得药棚的布帘哗哗作响。萧烬看着林昭清澈的眼睛，突然不敢往下想。
那孩子，到底在她身上抹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