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凑过来,两颗脑袋几乎挨在一起,看着屏幕上那长长一串、要求精确到克的食材和复杂的步骤,在公共场合他还是戴上了骷髅面罩,传来狐疑的声音:“Sh**…这么复杂?你会弄吗?”
他对此表示深度怀疑。这看起来比组装一把新型狙击步枪难多了。
Keegan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低声说:“她的妈妈教过我。我们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都会做几次。”他无声地炫耀着自己这份来自陈清雁女士的“亲传”资历,这在他心里可是宝贵的加分项。
Ghost闻言,隔着面罩都能感觉到他翻了个白眼,低声啐了一句:“马屁精。”语气酸溜溜的。
“行吧,分工。我去买螃蟹、肉皮还有高汤什么的,你去买那些瓶瓶罐罐的调料和蔬菜。”
Keegan摇头:“得了吧Sion。还是我去买肉。你去看你说的那些,螃蟹什么的。而且你可以再去鲜蔬区转转,看看有没有……嗯……豌豆尖,要嫩的。你摸一下它的根部,对比一下哪把更脆生。然后再去看看鱼,水产区如果有鲈鱼什么的,让人给挑一条鲜活的。”他下意识地就开始分配任务,仿佛回到了在部队里布置行动细节的时候。
Ghost对于被Keegan这样“指挥”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恼怒,他此刻的心思全在如何买到最新鲜、最优质的食材上。他甚至因为想到了女孩可能会喜欢这些而隐隐激动。
“好的,Rs中士。”Ghost调侃,随即转身,目标明确地先朝着生机勃勃的果蔬区走去。
过了一段时间,Keegan和Ghost的购物车已经堆满了各种食材——精心挑选的猪前夹肉、带着新鲜光泽的猪肉皮、捆扎整齐的小葱和生姜,以及一堆瓶瓶罐罐的调味品。Keegan甚至找到了一包现成的肉皮冻半成品,以备不时之需。Ghost的手推车里则躺着几只已被妥善捆绑,曾经对着自己张牙舞爪的鲜活螃蟹、一盒浓醇的高汤罐头,以及一小把他亲手“面试”过关的、鲜嫩欲滴的豌豆尖。
两人站在相对空旷的调味品区通道,Keegan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没有昵称、只有冷冰冰的“Group1(4)”的p群组。
Keegan:如何了?我和Sion快买完了。
消息刚发出没多久,群聊界面就立刻被刷屏了。
Kruger:【图片】【图片】【图片】
图片里是一家装潢高雅、灯光温暖的中式甜品店柜台,玻璃橱窗内陈列着琳琅满目、造型精巧的糕点和酥饼,看起来确实诱人,但背景里人头攒动,显得十分拥挤。
紧接着,一条长长的语音信息跳了出来。Keegan点了公放,Kruger往日慵懒散漫的嗓音立刻传出,但此刻里面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暴躁和不耐烦,背景音还能听到Konig似乎在和店员交谈:
“Isitaf**kgfestivalorsothg?!Jes!whyherearesoanypeople?!我和Konig正在挑,店员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说什么今天是中秋节,有打折,非要推荐我们买一种叫‘月亮饼’的饼!说里面有什么不同口味…芋泥?红豆?…还有他妈什么鸭蛋黄?!wtF?!”
语音刚结束,又一条来自Konig的语音紧随而至,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焦头烂额,但还在努力保持冷静,背景能听到他似乎在翻找什么:
“别瞎嚷嚷!我刚查了,这玩意儿叫月饼,中秋节专门吃的,传统!最热门的口味好像有红豆沙的,还有什么蛋黄…蛋黄莲蓉?(这个名字显然让他舌头打了个结,念得十分拗口)…哦对了,还有现在比较热门的,比如抹茶味的。我记得…她好像很喜欢喝茶?抹茶是不是会比较好?…”
Keegan和Ghost尴尬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语。听着这两条加起来快一分钟、充满困惑和暴躁的语音,他们决定直接忽略对面关于月饼馅料的哲学探讨和物种疑问。
Ghost直接按住语音键,言简意赅:月饼,需要有。直接买那种套装礼盒不就完了?别纠结馅料了。然后再买点泡芙、草莓蛋糕之类的西式甜点,prcess喜欢奶油。不用买太多,适量。买完后你们快点去买花和酒水,我们家里见。
发送完毕,Ghost收起手机,看向Keegan:“指望不上他们了,结账?”
Keegan无奈地摇摇头,推着购物车走向收银台。
另一边,Kruger单手拎着好几个系着精致丝带的甜品礼盒,另一只手臂弯里则抱着一大捧灿烂的向日葵。他本来是想买百合或者芍药,觉得更清雅些,但花店的店员遗憾地表示那些花材都已过季,加上没有预定,眼下店里只有大量新鲜的玫瑰和这些活力满满的向日葵。
男人站在花丛前,脸看不出表情,但眼神却在那炽烈的红玫瑰和温暖的向日葵之间来回扫视。他梦里无数次幻想过,能正大光明地送给艾莉娅一大捧如同她生命般炽热的红玫瑰,但理智告诉他不是在他们刚刚“认识”,关系还如此微妙脆弱的时候。
更何况旁边还有另外三个虎视眈眈的“讨厌鬼”。最终,他抬手指向那抹亮眼的金黄:“就要那个…向日葵吧。”它们看起来温暖、明亮,带着一种不会出错的友好气息。
Konig则已经将采购的啤酒和气泡水搬上了他们开来的越野车。他拒绝了店员的帮忙,轻松地用单手就托起了沉甸甸的三筐啤酒,步伐稳健,面不改色,惊得一旁的店主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人形起重机。
……
东部花园公寓,2801室。
Keegan和Ghost先一步回到了“基地”。Keegan用指纹解锁了自己公寓的门,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利落地挽起袖子,准备投入这场比任何野外生存烹饪都更具挑战的“蟹黄汤包攻坚战”。
他将采购的食材分门别类放在厨房岛台上,语气迅速而清晰地分配任务,仿佛在布置战术:“Sion,你去和面,按照食谱上的水和面粉比例。顺便把葱姜水调了,一会儿拌肉馅要用。我去处理螃蟹和准备皮冻,我们按步骤来,时间要卡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拎起那几只依旧活力十足的螃蟹走向水槽。临了,又像是想起什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带着点不经意的调侃:“哦对了,小心点,别把面粉弄得到处都是,这里可不是你的战术沙盘。”
Ghost刚摘道“失误”二字怎么写,无论是在枪林弹雨的战场,还是在……厨房。虽然他加入SAS后确实鲜少有闲情逸致下厨,但早年独自在曼彻斯特生活时,他偶尔也会在难得宁静的周末,凭着兴趣做一些简单的面包或者烤派,手法或许不算顶尖,但绝对精准有序。
“管好你的螃蟹就行,Rs中士。”Ghost呛了回去,但手上动作却不慢。他找出合适的面盆和面粉,开始严格按照Keegan之前念叨的比例称重,动作一丝不苟。
赶回的Kruger和konig也迅速加入战场,一时间,公寓里只剩下水流声、螃蟹挣扎的窸窣声,以及Ghost沉稳有力的和面声。四个在战场上配合无间的搭档,此刻在烟火气十足的厨房里,开始了另一种形式的精密协作。空气中渐渐弥漫开面粉的麦香、生姜的辛辣以及海鲜特有的咸腥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