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原本只是随意扫过,然而,就在采访镜头切换、扫过公园背景人群时,一个极其短暂的侧影,如同幽灵般在画面边缘一闪而过,随即迅速转为模糊的背影,消失在了镜头之外。
就是这一瞥!
Keegan感觉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倒流,直冲头顶!握着厨刀的手猛地一僵,然后失控地松开——
“哐当!”
锋利的厨刀掉落在瓷砖地面上,发出刺耳又突兀的声响,吓得客厅里的查理和陈清雁同时一颤,惊愕地看向厨房。
Keegan僵立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瞳孔急剧收缩,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最令他恐惧的景象。那个娇小的身影,那转瞬即逝的侧脸轮廓……是那么、那么的熟悉!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在女孩还在世的时候,他们曾在安全屋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段日子里,Keegan常常会像个贪婪的守望者,在任何可能的时刻,从任何一个角度,日夜痴迷地、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女孩的面庞,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根发丝的弧度,都早已如同用最炽热的烙铁,深深地刻印在他的灵魂最深处,永世无法磨灭。
他绝不会认错!
但是……女孩已经下葬了!是他们所有人,亲眼看着棺椁沉入地下,亲眼见证那永恒的离别!这怎么可能?!
剧烈的颤抖不受控制地从指尖开始,迅速蔓延至全身。是幻觉吗?是不是因为最近没有按时服用陈博士给他开的安定药物,他那该死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又严重了,产生了如此逼真却残忍的癔症?
男人颤抖着,几乎是慌乱地伸手去摸牛仔裤的口袋,那里放着陈清雁为他配置、用于稳定情绪的安定药瓶。
“Kay!你怎么了?没事吧?有没有划伤手?”陈清雁立刻站起身,快步走过来,语气充满了担忧。当她看到Keegan惨白的脸色和无法抑制的颤抖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深沉的悲伤。
她和其他141的成员一样,早已习惯了这些男人因战争和失去而留下的深刻创伤,她以为凯根只是又一次被某种触发点引发了严重的应激症状。
查理也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资料,走过来安抚地拍了拍男人紧绷的肩膀,语气沉重:“孩子,放松点,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他伸手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嘈杂的新闻播报声戛然而止。
房间里重新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Keegan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那柄掉落在地的厨刀,反射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即将被引爆的、石破天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