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出征(2 / 2)

她趁机抬起头,目光恳切,为海拉争取着最后的筹码:“借此机会,臣斗胆恳请陛下!海拉殿下如今在边境苦战,她昔日的部属仍被镇压于石碑之下。若能将这些忠诚的将士归还于她,必能让她如虎添翼,更好地为阿斯加德镇守边陲,也能彰显陛下您的宽宏与信任!”

奥丁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如同实质般压在艾莉娅心头。他脸上的慈祥笑容慢慢收敛,恢复了那深不见底的帝王威严。他没有回答关于释放部队的请求,只是挥了挥手,语气平淡无波:

“你的提议,朕会考虑。退下吧。”

艾莉娅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这已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极限。她不再多言,恭敬地行礼,缓缓退出了那令人压抑的宫殿。

在一日宁静的深夜里,艾莉娅独自漫步至阿斯加德的心脏——生命之树尤克特拉希尔之下。这里已成为她近来最常流连的地方,仿佛那磅礴而温和的生命力能抚平她内心的纷扰与不安。

她轻轻靠在散发着淡淡蓝色幽光的巨大树干上,感受着脚下根系深扎入无尽虚空,连接着中庭米德加尔特与其他世界;而抬头望去,在众神之山的映衬下,生命之树无比宏伟的树冠伸向星空,每一片叶子都摇曳着神圣而柔和的光辉,如同承载着整个宇宙的呼吸。

就在这万籁俱寂、心神稍懈的时刻,一道绝不该出现在此的身影,裹挟着远方的血腥与硝烟气息,骤然撕裂了宁静的夜色,出现在女孩身前。

是海拉。

她依旧身着那身染血的黑暗战甲,周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死亡威压与战场归来的凛冽煞气,仿佛刚从尸山血海中踏步而出。这几日在约顿海姆边境的连番厮杀与征战中,那张巧舌如簧又满眼坚定的小脸,总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她脑海。

她不禁想着,这个满嘴谎言的小东西,在金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过得如何?是否又面临着奥丁新的试探与算计?不过,以她那出人意料的智慧,想必也能周旋过去……吧?

而就在几日前,一件令她震撼莫名的事情发生了——她那些被奥丁亲手镇压、灵魂封禁于石碑之下,本该永世不得解脱的老部下,竟带着她昔日征战四方的死亡军团核心将士,穿越界域,完好无损地抵达了前线!

那一刻,即便是心如坚冰的死亡女神,也忍不住热泪盈眶,紧紧拥抱住了她忠诚的副手。狂喜与难以置信过后,她立刻追问他们是如何挣脱束缚,来到此地。副手同样一脸茫然,只道封印莫名松动,一股柔和却强大的力量指引并承载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几乎瞬间,海拉就想到了那张动人的、总是带着几分怯懦又藏着无限勇气的小脸。除了她,还有谁会在奥丁面前,为她这个“逆女”的部下冒险进言?又有谁能说动那只老狐狸,做出如此“让步”?想到这里,连海拉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

艾莉娅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吓得惊叫一声,跌坐在地。生命之树似乎感知到她的惊恐与来者的死亡气息,一根散发着温和蓝光的柔韧触须如同守护者般,迅速缠绕上女孩的手腕,将她轻轻向后拉拽——或许是源于弗丽嘉的庇佑,神树对艾莉娅格外亲近。

海拉不耐地挥开那试图阻挡她的神树触须,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艾莉娅,猩红的唇在月光下轻启,吐出两个不容抗拒的字:

“过来。”

艾莉娅心脏狂跳,依言颤颤巍巍地爬起身,仰头望着不该出现在此地的死亡女神,疑惑又带着一丝畏惧地问:“主…主人?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前线……”

话音未落,海拉却一步上前,伸出双臂,猛地将女孩紧紧拥入怀中!那是一个带着血腥气、硝烟味,却又无比用力的拥抱,仿佛要确认她的存在。

紧接着,在艾莉娅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海拉再次低下头,霸道地攫取了她的嘴唇。

“呜——!”艾莉娅瞬间瞪大了眼睛,面色爆红,下意识地发出细碎的呜咽和抗拒声,双手无力地推拒着海拉坚硬的胸甲。

“闭嘴。”海拉在亲吻的间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沙哑命令道。

艾莉娅浑身一僵,感受到那不容抗拒的意志和唇上传来的、混合着死亡冰冷与一丝奇异灼热的触感,她最终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紧张而剧烈颤抖着,任由那如同死亡本身般孤寂而强势的气息将自己包裹。

不知过了多久,海拉终于松开了她。两人的气息都变得有些紊乱,在寂静的夜空下格外清晰。艾莉娅脸颊绯红,眼神湿润又迷茫,几乎不敢看海拉。

“你干的?”海拉问道,声音低沉,没有明说是什么,但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指的是那些被释放归来的死亡军团。

艾莉娅喘息稍定,思索了一下,明白奥丁最终还是采纳了她的部分建议。她点点头,抬起依旧泛着水光的眼眸看向海拉,小声应道:“嗯。”

海拉看着她这副明明做了大胆之事、却依旧显得怯生生的模样,不由得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胆还挺大。”死亡之神评价道,语气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

随后,她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或许未曾预料的动作,她抬起那只曾沾染无数鲜血、掌控死亡的手,轻轻放在了艾莉娅的头顶,带着一种与她身份极不相符的、近乎温柔的力度,揉了揉女孩柔软的黑发。

“等我回来。”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这四个字,如同一个郑重的承诺,又像是一道不容违逆的命令。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便再次融入阴影,如同来时一般突兀,消失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只留下原地怔忪、心跳如鼓的艾莉娅,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证明着刚才那一切并非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