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断后(2 / 2)

擎天柱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少出现的、几乎可以被称之为慌乱的震颤。他巨大的身躯甚至微微前倾,仿佛要确认这噩梦般的形象。

“pri?你认识他?”史蒂夫立刻察觉到擎天柱的异常。

“认识……”擎天柱的声音沉重得如同背负着整个赛博坦的废墟,“他不是KSI的人造物,他是我们的同胞,一个真正的赛博坦人……但他是个赏金猎人,只为出价最高者服务,毫无立场可言。”

他顿了顿,光学镜扫过在场所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人类和汽车人,一字一句地强调,每个字都仿佛带着金属的重量:

“他的实力……极其强悍。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我与他交手过……那是我们都不想回忆的经历。”

站在一旁的热破,年轻的面颊上写满了震惊。他从未见过擎天柱用如此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忌惮的语气评价任何一个对手,无论是威震天还是御天敌。

“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热破难以置信地重复道,“连您都这么说……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擎天柱没有直接回答热破,而是看向普莱斯、史蒂夫和布鲁斯,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如果Lockdown加入了KSI,或者被奥创雇佣……那么我们的威胁等级必须提升到最高。他的目标会非常明确,为了达成目的,他会不择手段。我们必须立刻重新评估所有安全协议和作战计划。”

“不过,他的目标似乎也不是我们。”Keegan擦干嘴角的血,打破了寂静。

“我和克林特当时带着bravo观察,对方明显发现了我们。虽然对我们出手了,但不是带有浓烈的杀意。”

“而是一种高傲的漠视,就像随手扇走几只虫子。”

“我认为禁闭目前是中立的态度,因为他也不像是受KSI的号召而来,他一炮就杀死了3架毒蜂,我猜奥创也得知了这个外来者。”Keegan冷笑一声,站起身来。

“他是雇佣兵?”Kruger接起话题。

“无论他来地球是什么目的,但雇佣兵,有好的价格,他就会买单。”

“那么雇主是谁?立场又是什么?自然对他也不重要。”

“这太冒险了。”罗杰斯沉声说,“你是说让我们向对方出价,拉拢禁闭?”

“他的实力,远超我们之上。也许除了超人和汽车人能够与之一战,但无论如何就算对方答应我们的‘报价’,这个‘数目’也绝不简单。”

“如果违背你的道德准则,或者是在牺牲他人性命之上,我们又该怎么办。”

“先静观其变。”普莱斯最后说,“观察他的作为,我认为吸引他来这里的原因应该不是因为地球上正在发生的事。”

“他既然是星际佣兵,那么他的雇主就是来自各个星系,也许是更高维度的文明。也许这是一次勘察,或者试探,他本人对地球应该是没有任何看法的。”

“我管他是谁,目的又是什么,pri,我们去会会他!”飞过山焦急地说,另一边十字线也亮出了枪。

“都安静,”擎天柱制止,“上尉说的对,我们先静观其变。”

“希望风暴来的不会太快。”

基地的医疗区内,消毒水的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灯光被刻意调亮,照在冰冷的金属器械和洁白的床单上,映衬着伤员们疲惫而紧绷的脸。

在队友的搀扶下,克林特和Keegan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两张并排的病床上。两人身上作战服的破损处,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与尘土凝结在一起。

房间最里侧,Nikto靠坐在床头,他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张病床,裸露的上半身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疤,像一幅记录着无数恶战的残酷地图。科尔森特工刚刚结束对他的初步审讯,他走出隔间,对守在门口的普莱斯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用眼神传递出“情况可控,暂无异常”的信息,随即安静地离开。

沉重的气密门再次滑开,陈清雁医生走了进来,已然换上了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她身后跟着抱着电子记事簿的艾莉娅,女孩低着头,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的表格,刻意回避着与某些视线交汇的可能。

“好了,小伙子们,让我看看你们又给自己添了哪些新‘装饰’。”陈清雁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权威,她利落地戴上一双一次性医用手套,橡胶边缘弹在手腕上发出清脆的“啪”声,打破了医疗室内的沉寂。

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Soap和娜塔莎已经默契地上前,动作轻柔却效率极高地为自己的队友解除身上残破的作战服,布料与凝结伤口的细微剥离声让人牙酸。

很快,两具精壮却此刻布满创伤的男性躯体暴露在灯光下,肌肉线条分明,彰显着长期训练的力量感,但此刻却被刺目的伤口和瘀青所覆盖。

陈清雁俯身,目光锐利如扫描仪,首先聚焦在最外侧的Keegan身上。她的手指虚点在他左胸与肩胛连接处,那里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孔,边缘皮肉翻卷,隐约能看到嵌在深处的金属碎片,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不祥的焦黑色。

“Keegan,左胸肩胛连接处,7.62穿甲弹击中,弹头破碎,残留至少三块主要破片。伴有中度能量灼伤及周边组织撕裂。”她的语速平稳清晰,每一个词都精准而冷酷。艾莉娅立刻跟上母亲的手指,在记事簿上飞快地记录着,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陈清雁随即转向旁边的克林特,检查着他被简单包扎过的右臂。“克林特,右侧前臂桡侧,能量武器贯穿伤,创口边缘碳化,出血已初步控制。体表多处轻微灼伤,主要问题在于贯穿伤对肌肉和神经的潜在影响。”

“Keegan的伤更严峻一点,我们需要马上为他做手术。”

“艾莉,你来。”陈清雁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她将盛放着无菌器械的钢盘轻轻推向女儿。

艾莉娅看着Keegan胸口那片狰狞的伤口,鲜血仍在缓慢渗出,她的指尖几不可查地颤抖起来,下意识地摆手:“不……妈妈,我……我不行的……”

“你可以的。”一个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艾莉娅抬眸,撞进了Keegan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此刻,那里面没有平日的平静与冷漠,也没有审讯时的复杂与挣扎,只剩下纯粹的、近乎温柔的信任与鼓励。虽然男人戴着面具,看不见

在被弹片击中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袭来时,他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并非以往任务中偶尔会浮现的“或许这就是解脱”,而是一个无比清晰的执念——“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话没有对她说。”那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为他而慌张的女孩,Keegan觉得这伤受得……似乎也值了。

在母亲鼓励的目光和Keegan无声的信任下,艾莉娅深吸一口气,仿佛接过了千斤重担,稳稳地接过了那个钢盘。

她首先拿起镊子和碘伏棉球,动作轻柔却精准地为伤口周围消毒。冰凉的触感让Keegan的肌肉本能地收缩了一下,艾莉娅立刻停下,担忧地看向他。

“没事,”Keegan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笑意,“继续。”

接着,她拿起一支麻醉剂,小心地排尽空气,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写满紧张的眼睛,认真地看着Keegan:“可能会有点疼,如果痛就告诉我。”

Keegan只是专注地看着她,那双蓝眸弯成了温柔的月牙。

这点疼痛,与他经历过的、甚至与他曾施加于她的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他顺从地点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针尖刺入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但Keegan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艾莉娅那双紧盯着注射部位、无比认真的眼睛上。

等待麻醉生效的短暂时间里,寂静弥漫。艾莉娅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以及Keegan平稳的呼吸。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中反复回忆着操作步骤。

等待药效开始后,她拿起手术刀和止血钳,动作不再犹豫。锋利的刀尖小心翼翼地划开被灼伤的皮肤,扩大创口以便寻找碎片。鲜血瞬间涌出少许,但她迅速用纱布按住,动作干净利落。

Keegan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专注而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她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看着她戴着无菌手套、却依然显得纤细的手指稳定地操作着器械。一种混杂着愧疚、欣赏和更深沉情感的情绪在他心中涌动。

艾莉娅的全副心神都沉浸在伤口深处。她小心地避开主要血管,用止血钳探入,凭借触感寻找着坚硬的异物。找到了!她屏住呼吸,夹住一块边缘锐利的弹片,稳稳地将其取出,扔进一旁的金属盘里,发出“铛”的一声脆响。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

整个过程,她的动作从最初的生涩,逐渐变得流畅、稳健。

当最后一块碎片被取出,她迅速进行清创、缝合。穿针引线的动作虽然比不上母亲那般老练,但针脚细密而整齐,显示出她扎实的基础。

当最后一针打完结,剪断缝合线,艾莉娅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后背已被汗水浸湿。她抬起头,对上Keegan始终未曾移开的目光。

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情绪复杂得让她心悸——有显而易见的感激,有深沉的温柔,还有一种她不敢深究的炽热。

成功取出弹片并完成缝合,艾莉娅内心紧绷的弦稍微松弛,但看到Keegan身上其他几处伤口,她的神情依旧专注。她知道,这远未结束。

“弹片问题解决了,现在处理灼伤和撕裂伤。”陈清雁的声音平稳,她站在一旁观察,将主导权留给女儿。

艾莉娅点头,先转向那处位于Keegan肋侧的能量灼伤。她拿起新的无菌棉签和生理盐水,动作极其轻柔地清洗创面。冰凉的触感让Keegan腹肌瞬间收紧,线条分明地绷起,但他只是轻哼了一声,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艾莉娅。

“疼?”艾莉娅立刻停下,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询问。

“没关系。”Keegan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你继续。”他非但没有因疼痛而紧绷,反而刻意让自己放松地靠在床头,这个姿态让他宽阔的胸膛更舒展地展现在她面前。

艾莉娅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他此刻近乎“坦荡”的姿态。她垂下眼睫,继续清理伤口,然后拿起烧伤药膏。当她用棉签将清凉的药膏仔细涂抹在他灼热的皮肤上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度和肌肉坚实的纹理。她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看来……”Keegan忽然低声开口,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带着一丝极轻微的、近乎气音的调侃,“我们的‘小科学家’,还是‘小军医’,手都很稳。”

艾莉娅的耳根“唰”地就红了,连口罩都遮不住那蔓延开的绯色。她不敢抬头,手下动作更快了些,闷声说:“别说话,影响我操作。”

Keegan从善如流地闭上嘴,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笑意更深了些,像融化了冰雪的湖泊,专注地映照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处理到腹侧的撕裂伤时,需要更用力地按压对合皮肤。艾莉娅俯身靠近,几缕发丝不经意间垂落,扫过Keegan的手臂,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近在咫尺的、因专注而微蹙的眉心上。

“这个伤口需要缝两针,有利于愈合。”她公事公办地说,试图用专业态度掩盖心跳的失序。

“好。”Keegan的回答简单而干脆,带着一种“全都交给你”的纵容。

缝合时,针尖刺入皮肤,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看着她。那目光太过直接,太过炽热,让艾莉娅几乎无法招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只能拼命告诉自己:这是病人,这是治疗……

当最后一项包扎完成,艾莉娅几乎是立刻后退一步,拉开了些许距离,轻轻摘掉手套,借此动作平复呼吸。

“处理得很好,宝贝。”陈清雁另一边包扎好了克林特,她转头扫视后开口,赞许中带着一丝了然的审视目光扫过脸色微红的女儿和那个虽然受伤却气场不减的士兵。

艾莉娅含糊地应了一声,低头收拾器械。

Keegan试着动了动身体,伤口传来清晰的痛感,但他却觉得无比舒畅。他看着那个不敢与他对视的女孩,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的促狭:

“谢谢你,艾莉娅。看来……我把自己交到你的手里,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指这次手术,也暗含了更深的情愫。他的用词礼貌,甚至带着感激,但那专注的眼神和微扬的唇角,却明确地传递出超越医患关系的信号。克林特在一旁好笑的看着一旁的二人。

艾莉娅的心猛地一跳,脸颊更红了,几乎要烧起来。她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对上他那双含笑的、势在必得的蓝眸,立刻又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好休息,别乱动。”

然后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端着器械盘匆匆转身,几乎是逃离了这令人心跳加速的现场。

Keegan看着她仓促离开的背影,没有阻止,只是眼底的笑意更深。

陈清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上前,开始为二人做最后的检查与医嘱。

在所有人走后,克林特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左手边的Keegan说:“小美人的手艺不错呀,你小子真有福气。”

Keegan没有理他,他低头看着胸前细密的针脚,那是女孩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无趣的克林特只好看向另一边一个沉默的大块头。

从艾莉娅踏进这个房间开始,Nikto沉默的目光就如影随形。他看着她为Keegan消毒、注射、专注地寻找弹片、小心翼翼地缝合。他看着她因Keegan的话语和目光而脸红,看着她在那双蓝眼睛的注视下露出罕见的慌乱。

Nikto的面具掩盖了他所有的表情,但他紧绷的肌肉和那双在阴影中格外沉静的眼眸,却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原来她对谁都这么好】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看那个美国人勾人的样子,我真想把他的蓝眼睛挖出来。】另一个暴戾的声音立刻跟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嫉妒和杀意。

【她今天没有来看我们,也没和我们说话,她有自己的朋友。】先前那个声音带着点沮丧地补充。

【她身上那股香味闻的我浑身难受。】暴戾的声音似乎烦躁起来。

【我看你是很受用吧,每次小兔子进来你都忍不住凑过去闻…】一个声音带着嘲讽。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你个蠢货!】暴戾被点燃。

………

【都闭嘴。】最终,一个更低沉、更具权威性的意念强行压制了所有嘈杂。

Nikto巨大的手掌无声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必须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能将那些黑暗的、汹涌的念头重新锁回心底深处。

也就在这时,他才猛地意识到,旁边那个叽叽喳喳的弓箭手已经叫了他好几次。

“Yo,bigan!”克林特提高了音量,试图打破这令人不适的沉默,“我说,你以前在克格勃的时候,也这么……嗯……惜字如金吗?”他试图找个话题,甚至带上了点自己当年在俄罗斯出任务时学到的蹩脚俄语单词。

“还有马卡洛夫,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看过档案,你们纠缠得可比好莱坞电影还精彩。”

“在那边当特工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每天都像在演谍影重重?”

Nikto没有回应。他甚至没有转动眼球看向克林特的方向,仿佛对方只是空气在振动。他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彻底沉寂的火山,所有的动荡都被严密地封存在了坚硬的岩壳之下。

克林特等了一会儿,只等到一片死寂。他夸张地叹了口气,重重地躺回枕头上,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好吧,好吧……真是对牛弹琴。”他嘟囔着,夸张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我得赶紧好起来,离开这个鬼地方,至少隔壁房间还有会搭话的人。”

艾莉娅脸红耳赤的回到工作室,试图用手上忙活的事情驱散她刚刚看到那一幕。

她从没看到过Keegan那个样子。

那个总是穿着严实作战服、温柔又疏离的狙击手,那个她曾经偷偷仰望、觉得遥不可及的领导者……刚才竟然就那样赤裸着上身,慵懒地靠坐在病床上!

灯光打在他身上,宽肩,窄腰,紧绷的腹肌块垒分明,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汗水沿着紧实的肌肉沟壑滑落,混着一点未干的血迹,勾勒出强悍到令人腿软的线条。几处旧伤疤非但不显狰狞,反而像勋章,平添了浓烈的雄性气息。

他甚至还舒展着手臂,那姿态……根本不像受伤,倒像一头餍足的猛兽,在懒洋洋地展示着自己充满力量的身躯,无声地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不再是平时那种克己复礼的模样,而是直勾勾地锁住她,像带着诱人的钩子。

她差点忘记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性冷淡的正人君子,之前他把自己带入141的机房,那些越距的动作和暗示,甚至那个吻。

“呜……”她发出一声羞耻的呜咽,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这跟她记忆里那个克制的Keegan完全不同,这强烈的反差带来的冲击,简直让她招架不住。

完了。她满脑子都是他蜜色的皮肤,绷紧的肌肉,和那双仿佛能把她吸进去的蓝眼睛。

她承认自己再次被初恋哥的战损版色诱了。

“在做什么,艾莉?你的电容笔已经过热了。”

克拉克低沉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把艾莉娅从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中猛地拽了出来。

她吓了一跳,抬头就对上克拉克略带担忧又有些困惑的蓝色眼眸。他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微微皱眉看着她手中那支因为过度紧握和因为过热而前端微微发红的电容笔。

她的心率很快,面部毛细血管扩张导致皮肤泛红,肌肉呈现轻微的紧张状态……这体征,似乎是……

克拉克的超级视力瞬间扫描过女孩的生理状态,得出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有些耳热的结论。

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动作自然地伸手取走她手中过热的仪器,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皮肤,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然后关掉了开关。

“我…我,我在想那个黄太阳能量溶剂的稳定性问题!”艾莉娅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被抓包的心虚和慌乱,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

克拉克看着她这副明显在撒谎却强装镇定的小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和……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微妙情绪。他没有拆穿她显而易见的谎言。

他精壮的身躯向前靠近了一步,那属于氪星之子的、仿佛蕴含着阳光般温暖而蓬勃的生命力瞬间笼罩了艾莉娅。一种干净、温暖,如同雨后晴空般令人安心的气息包裹了她。

他微微俯身,为了迁就她的身高,也为了看清她闪烁的眼睛。声音压得有些低,像大提琴的共鸣,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磁性:

“是吗?那看来是遇到难题了。不过,在做研究之前……”

他的目光落在她依旧泛着绯红的脸颊上,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和:

“也许你需要先……冷静一下。”

克拉克那句意有所指的“冷静一下”,像一盆恰到好处的凉水,让艾莉娅一个激灵,从那些混乱的、带着热度的遐思中挣脱出来。她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现实,拉回到眼前这个如同太阳般温暖而纯粹的男人身上。

“对不起,克拉克,我走神了。”她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驱散那份残留的燥热,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专注,“我们继续讨论黄太阳溶剂。”

她走到全息投影台前,调出复杂的分子结构和能量流模型。“核心思路是增强你的细胞对特定波段黄太阳辐射的吸收与转化效率。理论上,这不仅能临时提升你的各项生理机能,或许还能在你面对氪石这类针对性抑制物时,提供更强的‘基础抗性’。”

她的手指在模型上快速划动,指出几个关键的能量节点。“但难点在于,这种增幅必须是完全可控且无害的,不能对你的细胞结构造成任何不可逆的负担或引发能量过载。我需要极其精确地模拟溶剂成分在你体内代谢的全过程。”

艾莉娅抬起头,看向克拉克,神情变得有些为难和郑重:“要做到这一点,克拉克,我需要你的血液样本进行深度分析。这能帮助我建立最精准的你的生物能量模型。但是……”

她无奈地摊了摊手,目光落在他那看似与人类无异、实则坚不可摧的皮肤上,“以地球目前的科技水平,恐怕找不到能刺破你皮肤的针头。”

克拉克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和那点显而易见的沮丧,不由得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堪萨斯的阳光一样温暖坦荡。

“这不是什么难题,艾莉。”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你忘了我的‘家’里有什么了吗?”

他微微抬手,指向基地深处某个特殊隔离区的位置。“我在北极的孤独堡垒里,有很多专门用于氪星人生理研究和医疗的仪器,其中一些关键设备,我已经在得到布鲁斯和托尼的许可后,秘密转移了一部分到这里,包括我专用的治疗舱和……样本采集器。”

他解释道:“那里有利用特定能量场和微观相位技术直接进行无创采样的装置,可以安全地获取你需要的生物样本,完全不需要用到‘针头’这种东西。”

他看着艾莉娅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如同盛满了星星,语气更加柔和:“所以,不用担心这个。只要你需要,随时可以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基地里出现了一道固定的“风景线”——艾莉娅·陈和克拉克·肯特几乎形影不离。

在实验室里,艾莉娅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的、来自氪星人的复杂生理数据,克拉克则安静地坐在一旁,配合着进行各种非侵入性的身体机能测试。

在休息区,两人也常常凑在一起低声讨论,艾莉娅拿着电子记事本写写画画,克拉克则耐心地解释着某些能量的独特性质。

在外人看来,这亲密无间的姿态,无疑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意味。

Ghost几次在走廊转角或实验室外驻足,骷髅面罩下的视线沉默地追随着那道娇小的身影。他看到女孩对着那个氪星人展露笑颜,眼神里闪烁着纯粹的研究热情和毫无防备的信任。但脚步刚迈出,又硬生生顿住.

他想起Kruger那些淬了毒的话,又看了看面前的二人,也许只有像克拉克这样光明磊落又强大的氪星人才配得上她,保护她一辈子的安危。

Kruger则更加烦躁。他远远看着艾莉娅和克拉克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胸口就像堵了一团火。尤其是想到自己上次冲动之下近乎胁迫的拥抱和话语,一股强烈的懊悔就涌了上来。

“Verdat!(该死!)”他低咒一声,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粗暴的用墨绿色的纱网裹住自己的面庞,只留下一双眼睛,他不想任何人看出他现在的情绪。

他害怕自己那些不受控制的、过于强烈的占有欲,会让她更加厌烦,将他彻底推远。

最终,他只能将满心的烦躁和无处安放的精力,全部发泄在战场上。

他以前的形事风格讲究一击毙命,从不拖泥带水,但最近他开始变得像konig一样,以虐杀为乐。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艾莉娅,对此却浑然未觉。她完全沉浸在氪星生命形式的奇妙之中。

“这太不可思议了,克拉克!”她指着全息投影上模拟出的细胞能量代谢图,发出由衷的惊叹,“你的细胞就像无数个微型的黄色太阳反应炉,代谢速度是普通人类的数百倍,能量转化效率近乎完美!而且这种活性是如此的……稳定且可控。”

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克拉克,里面充满了科学家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我必须立刻开始调整溶剂的基底结构,让它更好地匹配你的细胞共振频率!这不仅仅是增强,更像是一种……精准的‘协同进化’!”

对她而言,克拉克是一个前所未有的、令人着迷的研究课题。克拉克微微低眉,他想要的不止是这些。

与此同时陈清雁和托尼的联合实验室内,一种压抑的兴奋在弥漫。

经过无数个不眠之夜和无数次失败的尝试,绝境病毒的稳定剂型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试管中,那抹原本躁动不安的液体,此刻呈现出一种冰冷的银白色,内部仿佛有无数微小的星尘在缓缓流转、闪烁,散发出一种奇异而内敛的光晕。

“稳定性达到百分之九十八点七,初步活体测试显示细胞再生能力超预期,且未观察到恶性增殖……”陈清雁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喜悦,但眼神依旧保持着科学家的审慎。

托尼长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布满血色的眼睛,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看来我们的小‘病毒’终于学会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