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格物府异源物品监察署:
新挂牌的监察署内,气氛肃穆。苏沐清将封存的所有“异域霉菌”样本移交至此,并亲自向新任的监察署主事——一位原天机阁的资深勘验官,详细阐述了其特性和潜在风险。
“此物对能量极度敏感,尤其是混乱脉冲,会引发其不可控的畸变与能量反冲。”苏沐清指着铅锡柜中那几份安静得如同死物的样本,“目前看,极不稳定,危害巨大。”
然而,监察署内一位专精于“奇物机理”的老学士,在反复研读苏沐清的实验记录后,却提出了一个迥异的观点:“苏主事,福兮祸之所伏。此物虽危险,但其对特定能量频率的敏感与反应,是否亦可视为一种……极其精密的‘示警’或‘探测’机制?若能解析其反应模式,或可制成预警装置,用于监测类似‘寂灭之心’或地穴幽光那种特定的能量波动?”
苏沐清闻言一怔,陷入沉思。“化害为利?逆向运用其特性?”这思路跳出了单纯防范的框架,颇具启发性。她并未立刻赞同,毕竟风险犹在,但也不再完全否定。“此事需极端谨慎,必须在绝对可控环境下,由最少人手进行初步验证。”知识的双刃剑,或许在特定条件下,可以调转锋刃。
同一时刻·江南云梦泽工坊:
密室内,赵元启看着眼前几枚经过“血祭锻灵”后、表面隐隐泛着一层诡异血光的“圣火”金属球,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阿方索信誓旦旦地宣称,这些“灵器”已非死物,能感应主人心意,威力倍增。
“萧煜格物院那些死板器物,岂能与我这通灵圣火相比?”赵元启抚摸着冰凉的金属球,眼中满是狂热。(反派脑补:将心理暗示和巧合脑补为法器通灵)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公子,不好了!我们在江淮的盐引被官府暂扣,说是要重新核查!西南那边的木料供应商也突然断了货,说是……说是楚氏商行以高出三成的价格包揽了未来半年的所有产出!”
赵元启脸上的潮红瞬间褪去,变得铁青。“萧煜!楚幼薇!他们终于动手了!”他猛地攥紧一枚金属球,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幸好!幸好我已得神物相助!他们以为断我财路就能逼死我?做梦!”他将商业上的打击,完全视为萧煜对他获得“超越格物之力”的恐惧和报复,这反而加深了他对那虚无缥缈“灵性”的依赖。现实的危机,并未让他清醒,反而将他推向了更深的虚妄。
巳时·紫宸殿与楚氏商行总号:
萧煜面前摆放着两份刚刚送到的奏报。一份是炎王萧炎发来的,巡查御史已抵达江南,正按计划以清查田亩税赋为由,开始接触地方官员,尚未打草惊蛇。另一份则是楚幼薇送来的商业动态简讯,清晰地列出了对赵氏产业第一波打击的成果及后续步骤。
“盐引暂扣,只是开始。下一步,是其钱庄。”萧煜用朱笔在“钱庄”二字上画了一个圈。大晨虽无现代银行,但大型商号皆有类似钱庄的汇兑、存储业务,是商业命脉所在。他批复楚幼薇:“可动用在北狄贸易中积累的贵金属储备,适时挤兑,制造恐慌。”
与此同时,在楚氏商行总号内,楚幼薇正对着巨大的账本和各地分号传回的信息,运筹帷幄。她深知,商业战争的本质是资源与信心的博弈。她不仅要断赵氏的货源,更要动摇其合作者的信心,让其彻底孤立。“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但也没有一片雪花会认为自己有责任。只需让雪坡变得足够陡峭即可。”她的手段,精准而冷酷。
午时·北狄环形山谷禁区与王庭:
王砚将昨日观测到的、地穴幽光与京都能量扰动及星空信号短暂混乱的时间点精确比对后,得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这三者之间存在近乎同步的、超越距离的微妙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