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亮蓝色的粉,”萧煜“好奇”地对着光看,“书上说,只有南疆进贡的、一种叫‘蓝闪蝶’的翅膀上才有。而这种蝴蝶,最喜欢栖息在一种叫‘金丝楠’的树木附近。巧了,三哥的晋王府花园里,不就刚移栽了几株南洋来的金丝楠木吗?这鳞粉,新鲜得很呢。”
逻辑闭环了!
动机:掩盖推人落水的罪行,铲除潜在威胁。
物证:云雷纹布料(指向萧煜,实为栽赃)、特殊红土(应残留于真凶鞋底)、金褐色丝线(萧烁衣物特征)、龙涎香血燕膏(萧烁等级专用)、蓝闪蝶鳞粉(直接关联晋王府)!
时机:对萧煜行踪的了解,对宫内僻静处的熟悉。
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剥开了层层伪装,直指核心!这不是臆测,这是基于现场痕迹、物证特性、物品来源的严密推理!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三皇子萧烁身上。他脸色煞白,额头沁出细密冷汗,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在萧煜那一条条无可辩驳的“故事”线索面前,哑口无言!他身边的几个心腹太监,更是面如死灰。
皇后猛地站起身,凤目含威:“煜儿!休得胡言!这些不过是你的臆测!”
“母后,”萧煜抬起头,第一次,眼神中的“懵懂”如潮水般褪去,虽然只是一瞬,却清澈、冷静,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光芒,“儿臣只是……讲故事。是不是真的,查一查三哥昨天的靴子,问一问晋王府的花匠,清点一下内务府龙涎香和血燕膏的出入记录,不就知道了吗?”
“或者……”他转向脸色铁青的皇帝,重重叩首,“请父皇立刻派人搜查晋王府相关场所,尤其是……接触过金丝楠木和存放衣物、补品的地方!想必,能找到沾了红土的靴子,染了鳞粉的衣物,甚至……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缺失了一角的同样云雷纹布料!”
主动申请搜查!这是最致命的一击!若心中无鬼,何惧搜查?
萧烁再也支撑不住,“咚”地一声瘫软在地,浑身颤抖,语无伦次:“父皇……儿臣……儿臣没有……是他陷害我!”
但这苍白无力的辩解,在萧煜那环环相扣、细节惊人的“故事”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皇帝看着瘫倒在地的三儿子,又看看跪得笔直、眼神已然恢复“怯懦”的九儿子,胸膛剧烈起伏。他眼中闪过震惊、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这个他一直忽视的、以为痴傻的儿子,竟有如此心思缜密、观察入微的一面?!
“来人!”皇帝的声音如同寒冰,“彻查晋王府!相关人等,一律收监候审!三皇子萧烁,禁足宫中,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一步!”
他没有立刻给萧烁定罪,但禁足和彻查,已足以说明态度。
案件逆转!冤屈得雪!
萧煜再次叩首,声音带着“疲惫”与“后怕”:“谢父皇明察!儿臣……儿臣可以回景阳宫了吗?儿臣……好累……”
皇帝看着他,目光深邃,最终挥了挥手。
萧煜在福顺的搀扶下,缓缓退出谨身殿。在转身的刹那,他与七皇子萧炎的目光有一瞬的交汇。萧炎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以及一丝……愈发坚定的神采。
殿外阳光刺眼。萧煜微微眯起眼,感受着劫后余生的暖意。
这一局,他赢了。不仅洗刷了冤屈,更在皇帝和所有人心中,埋下了一颗名为“奇才”的种子,同时,也将三皇子和皇后一系,彻底暴露在了明处。
三哥,皇后娘娘,这份“厚礼”,我算是……完整奉还了。
接下来的棋,该怎么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