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凌霜声音微急,“此子虽力诡,却非邪魔!有昆仑玉符护体,更在虫巢救过数人!其力虽异,其心或正!且同伴身中奇毒,命悬一线,望师叔垂怜!”冰眸中带着恳求。
李长老沉默片刻,扫过格桑紫黑的手臂与龙一灰败的脸,又看了看黯淡的石柱,叹道:
“罢了。石柱虽损,根基未毁,尚可修复。念其初犯,为救人而来…死罪可免。”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严厉:“然,损毁重器,其力诡异,不可不察!凌霜!”
“弟子在!”
“此子及其同伴,由你监管!暂居外门‘思过谷’,非令不得出!待其伤愈,查明力源再定夺!那中毒与昏迷者…”李长老看向格桑与龙一,“送‘百草堂’,以‘寒玉髓’吊命,能否熬过,看其造化!”
“弟子遵命!”凌霜躬身领命。
张执事虽不甘,却不敢违逆,狠狠瞪了江涛一眼,招来杂役抬走格桑与龙一。
风波暂息。江涛在凌霜“护送”下,秦雪、云鹤子、清风紧随其后,在数千道复杂目光注视下离开青石坪,走向山门旁通往偏僻山谷的小径。
思过谷在外门最偏一角,荒凉清冷,只有几间简陋石屋,灵气稀薄。
将众人安顿在最大石屋后,凌霜未离去。
她立在冰窗前,望着谷外暮色,冰蓝眼眸映着最后余晖:“李师叔的话,你们听到了。思过谷是禁地,亦是庇护所。未查明异力根源前,不得擅离。”
秦雪望着江涛重新包扎却仍透不安光芒的右臂,忧心道:
“凌霜仙子,江涛的伤…还有格桑大哥和龙一…”
“寒玉髓是千年寒玉精髓,可暂封奇毒,延缓生机流逝,为百草堂争取时间。”
凌霜转身,目光如剑审视江涛,“至于你…你的力量源于何处?与那‘x-7’矿物、吞噬虫卵的异能有何关联?此等混乱吞噬之力,绝非修真界任何已知灵根!”
她顿了顿,冰眸闪过复杂:“修真之路,境界森严。你在地球凭异变之力或可比肩筑基初期体修,但若在此界,筑基不过是登堂入室的第一步!”
凌霜声音清冷如冰泉,第一次系统揭开修真境界的神秘面纱:
“炼气期,乃道之始。引气入体,淬炼筋骨,开拓丹田,化灵气为己用。共九层,一层一重天:前三层引气,中三层凝气,后三层化气。九层圆满时,丹田气旋如海,方有冲击筑基之机。”
“筑基期,筑大道之基!炼气化液,凝聚真元。真元如汞,流转周身,伐毛洗髓,脱胎换骨,寿元倍增。分初期(真元初凝)、中期(真元如溪)、后期(真元化河)、后期巅峰(真元凝如汞浆)、后期大圆满(丹田真元圆融)。每一步需真元积累与心境打磨,根基深浅定未来成就。”
“筑基之上是金丹期!真元化海,凝聚成丹。
金丹乃大道之种,性命交修。此境修士神通初显,御器飞天,寿达五百载。亦分五境,金丹品质(九转为极)关乎道途上限。”
“金丹破则入元婴期!碎丹成婴,元神初生。元婴是修士元神所化,乃第二生命。元婴修士神通广大,元神不灭则肉身可替,初触天地法则。此境已是宗门支柱,寿元千载,元婴凝实度与元神强度为根本,亦分五境。”
“元婴之上是化神期!元神化虚为实,与天地交感,可调动天地伟力。此境修士神游万里,一念天地变,是高阶修士门槛,寿元数千载。化神五境,每一境突破都需深刻感悟天地法则,凶险万分。”
“化神之后,尚有炼虚期(炼虚合道,元神寄虚空)、合体期(元神与肉身法则初融)、大乘期(法则交融,仙体初成)、渡劫期(历天劫,羽化飞升)!此等境界已是传说,非我等可揣度。每境皆分五阶,步步天堑,非大毅力、机缘、悟性不可企及。”
凌霜声音带着悠远敬畏:“修真逆天而行,境界壁垒森严。炼气打基础,筑基定根基,金丹孕道种,元婴生元神,化神掌法则…一步一重天,一步一生死!你体内的混乱之力,虽让你在地球有筑基初期破坏力,却无相应根基、真元、心境与灵气掌控力!如无根浮萍,空中楼阁,终将反噬自毁!”
她冰眸直视江涛,锐利如剑:“若想掌控此力,活下去,甚至救你想救之人,唯有两条路:要么,彻底废去异力,从头引气炼气,以正统之法筑基;要么…”
凌霜顿了顿,一字千钧:“找到兼容、掌控、驾驭这吞噬异力的独属之道!此路古未有之,凶险莫测,十死无生!如何抉择,在你自身。”
石屋陷入更深的死寂。凌霜的话如洪钟大吕在江涛心中轰鸣。
废去力量?还是踏绝路?格桑与龙一命悬一线,他体内的凶兽在封印下咆哮。
窗外暮色吞没最后光亮,思过谷的夜,冰冷而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