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李凤兰佝偻着背深陷眼窝平静无波,极其缓慢沉重踩着冻硬泥地“噗噗”作响从李家新屋方向一步一步走来。
她浑浊老眼平静扫过草垛边狼藉景象、那滩无声控诉的烂泥身影、赵有田写满暴怒的黝黑脸膛,最后极其缓慢冰冷钉在刘寡妇那张写满惊恐肉疼怨恨和深不见底懊悔的枯树皮驴脸上。
那眼神冰冷淬毒,带着扒皮抽筋挫骨扬灰的鄙夷和深不见底的审视。
“刘巧嘴儿,啧啧啧,
瞧瞧你这出息,踩只蚂蚁恨不得使出九牛二虎的力气,见了真老虎立马缩成地沟里的鼻涕虫。
踹个戴眼镜的读书人,脚头子倒是比民兵队长的枪杆子还硬气,揪头发撞头的狠劲儿,不知道的还当你是在边疆抓着了敌特立了头功。
啐人那口浓痰,啧啧,怕是攒了半年的馊水精华,就等着今儿个喷粪扬威呢。
这么威风八面,脚底板硬得能踹穿冻土,咋不把这份英雄气概使到该使的地界儿,是那西大山的狼崽子不够你踹,还是东河沟的熊瞎子不够你打。
再不济,村口那窝专偷鸡的黄皮子,你去踹两脚也算为民除害。
窝在这草垛子边上,对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耍你那三脚猫的泼妇威风,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我呸,老鸹插上孔雀毛就敢充凤凰开屏,也不撒泡黄尿照照你那驴脸褶子,褶子深得能跑马,夹死苍蝇都不带眨眼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老坟头里爬出来的陈年尸臭,克夫克子克全家的扫把星,腚沟子流脓还专拱臭泥的烂货。
活该你守寡守得棺材板都长毛,活该你断子绝孙死了都没人摔盆儿,活该你烂在西河沟的臭水洼里,连野狗都嫌你肉馊不肯下嘴。”
这话像一道道裹着冰雹闪电卷九幽阴风带十八层地狱业火的灭世惊雷轮番劈在刘寡妇天灵盖上,劈得她魂飞魄散肝胆俱裂,劈得她枯槁身体筛糠似的抖像寒风残烛,“噗通”一声烂泥瘫软在冰冷梆硬泥地上,浑浊老眼里恐惧瞬间被巨大无边漆黑绝望彻底吞噬。
李凤兰浑浊老眼极其平静扫过瘫地烂泥的刘寡妇,枯槁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那丝淬剧毒狞笑又深一分。她枯槁手缓慢抬起,在破棉袄上蹭了蹭泥点子,动作随意如拂灰尘。
赵有田脸上肌肉剧烈抽搐,锐利眼睛闪过一丝深不见底的厌恶和公事公办的决断,枯槁手猛地一挥,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罚你,赔李知青两篮鸡蛋,少一个扣三天工分,再敢闹扭送公社。”
这话如裹冰碴敕令砸在刘寡妇心尖,砸得她身体猛抽眼前发黑喉咙“嗬嗬”作响。两篮鸡蛋是她攒了半年的家底,一股混杂巨大肉疼和深不见底怨恨的冰冷岩浆瞬间冲垮了她。
刘寡妇猛地一缩像被烧红针尖扎了瞳孔,枯树皮脸肌肉“突突”狂跳,怨恨瞬间冻裂碎成冰渣,随即被巨大深不见底的恐惧泼天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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