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剑光,自云海殿内冲天而起。
其速之快,撕裂长空。
径直朝着那喊杀声震天的山门之外,破空而去。
...
山门之前,战作一团。
太阿剑宗的护山大阵早已开启。
数千名弟子结成剑阵,剑气纵横,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朝着那十数艘飞舟拍去。
玉衡真君一马当先,御剑掐诀,飞剑如灵蛇般疯狂朝着赵长生攻去。
赵长生心中叫苦不迭。
同为金丹,他自问在小元界内,也算是一方高手。
可今日与这玉衡真君一交手,他才真正明白,四大宗门的底蕴,究竟有多恐怖。
他这边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另一边,那些跟着他来摇旗呐喊,想着能分一杯羹的宗门,此刻更是没了半点战意。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
一艘飞舟之上,几名宗门的长老凑在一处,看着前方那悍不畏死的太阿剑阵,脸上满是晦气。
“说好了是来讨个公道,怎么就打成这样了?”
“公道?狗屁的公道!青山宗死了个长老,天海佛宗想借机打压太阿,咱们跟着来,不就是图个好处?可眼下这光景,好处没捞着,别他娘的把自家的老本都赔进去!”
“不错!我等与太阿剑宗又无深仇大恨,犯不着为了青山宗许诺的那点东西,就把命搭在这里!”
“撤吧,再不撤,等那剑阵冲过来,咱们这几艘破船,可顶不住几下。”
人心,散了。
本就是乌合之众,顺风仗打得,逆风仗,谁也不愿打。
一时间,竟有数艘飞舟,悄然后撤,脱离了战圈,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模样。
赵长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他回头看了一眼高天之上。
云海真君以一敌二,未落下风。
两名佛宗金丹被死死缠住,根本无暇抽身来助他。
可若是今日,就这般退去......
自家长老被太阿的弟子所杀,他这个宗主,带着天海佛宗与小元界半数同道前来问罪。
结果倒好。
非但没能讨回公道,反而被人家在山门口,打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以后,他青山宗还如何在小元界立足?
他赵长生,还混个什么?
不如回家养猪去得了!
不行!
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退!
一念至此,赵长生眼中闪过一抹疯狂。
他猛地逼退玉衡真君一剑,而后运气于胸,声音裹挟着灵力,传遍山野。
“诸位道友,助我青山宗攻破此阵!今日之后,我青山宗,愿献出宗门秘境‘青木灵谷’,与诸位共享百年!”
此言一出,那些本已心生退意的修士,精神猛地一震。
青木灵谷!
那可是青山宗的根基所在!
传闻在其中修炼一日,可抵得上在外百日!
一时间,贪婪压过了恐惧。
一时间,那些本已萌生退意的各路人马,眼中贪婪之色再起,竟是压过了对太阿剑阵的恐惧。
攻势,愈发猛烈。
太阿剑宗的护山大阵虽是上古所传,玄奥非凡,可终究需要人力维持。
对方修士的人数,本就数倍于己方。
此消彼长之下,剑阵运转,已是险象环生。
一名太阿长老为护住身后弟子,被三件法宝同时击中,口喷鲜血,自半空中跌落。
更有数名年轻弟子,灵力耗尽,被那漫天法宝的余波扫中,当场身死道消。
玉衡真君目眦欲裂,可他被那赵长生死死缠住,亦是分身乏术。
他心中已是沉到了谷底。
难道今日,太阿剑宗当真要在此,折了颜面,损了根基?
可便在此刻。
一道极致的白光,自太阿主峰深处,冲天而起。
那剑光快到极致,撕裂云海,径直穿过了那喊杀声震天的战场。
众人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抬头望去。
只见一名女子,脚踏一柄通体白玉的长剑,悬停于战场之上。
一身衣袍,胜过天上雪。
一头青丝,未束未簪,随风而动。
那张面容,更是让在场无数自诩见多识广的修士,一瞬间忘了呼吸。
“那......那是何人?”
“好一个......好一个绝世之人!”
高天之上,正与两名佛宗金丹缠斗的云海,见到那道身影,心中猛地一沉。
糟了!
光顾着打架,忘了嘱咐这丫头,千万别跑出来!
玉衡真君更是面色大变,他拼着硬受赵长生一记术法,借势倒飞而回,落至那女子身前,急声喝道:“清寒!回去!快回宗内去!”
他这一退,彻底暴露了。
黄金莲台与白玉莲台之上,法严与法慧两位佛宗金丹对视一眼。
他们活了上千岁月,是何等人物。
只一眼,便从玉衡真君那失态的举动中,从云海那瞬间变化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
此人!
便是他们此行,真正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