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着眼前这个“死而复生”的姑娘,又回头看了看灵堂里那口崭新的棺材。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咳。”
还是林家家主林伯圭反应最快,他干咳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对着身后还愣着的下人挥了挥手。
“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些......都撤了!快!”
下人们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开始摘白幡,撤灵堂。
那口名贵的金丝楠木棺材,就这么被几个人抬着,灰溜溜地从后门运了出去。
一场声势浩大的丧事,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
林府,内堂。
劫后余生的喜悦冲淡了一切,苏守财夫妇拉着苏清寒的手,怎么也不肯放,问东问西,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个梦。
“女儿啊,你这一路上,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苏夫人摸着她手上的薄茧,眼泪又流了下来,“那些天杀的山贼,没......没把你怎么样吧?”
苏清寒将路上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一五一十地说了。
当然,省去了大量细节。
从清河县外出,到分路而行,再到被黄风寨的山贼劫走。
她说得平铺直叙,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可听到“黄风寨”三个字时,堂内众人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后来呢?”苏守财声音都有些发颤。
“后来?”苏清寒收回目光,“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
堂内又是一片死寂。
都杀了?
苏守财夫妇面面相觑,显然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倒是一旁的林轩,瞳孔微微一缩。
“清寒,”林伯圭最先抓住了重点,他看着苏清寒,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你何时......学会了武功?”
这个问题,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苏守财夫妇也反应了过来,是啊,自家女儿什么德性,他们最清楚不过。
从小到大,别说习武,便是跑快两步都要喘上半天。
“哦,这个啊。”
苏清寒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像是早就料到他们会问。
“大概五岁那年,我在后山玩,不小心迷了路,遇见了一个人。”
“那人说我天赋不错,就教了我几招刀法,一套身法,还有些吐纳的法门。”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些年,我一直偷偷在练,怕爹娘怪罪,就没敢说。”
苏守财一听,一拍大腿,又是心疼又是后怕。
“傻姑娘!爹怎么会怪你!”他眼眶一红,“若不是你会武,如今......如今哪还能囫囵个儿地站在这里!”
他说着,竟是站起身,对着空气遥遥一拜。
“清寒,那位传你武艺的高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为父要为他立长生牌位,日夜供奉,感谢他救了我女儿一命的大恩大德!”
众人皆是点头称是,这等恩情,确实该报。
苏清寒眨了眨眼,信口胡诌。
“她说她叫晏泠音。”
“至于住在何处,我也不知,只记得她是个白头发的姑娘,走的时候,是骑着一头长了四只翅膀的黑马飞走的,看着......像是天上的仙人。”
晏泠音?
四翼黑马?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奇与震撼。
这世间,竟真有此等人物?
林轩更是心头剧震。
他自诩天之骄子,年纪轻轻便入了通脉,可与这等骑着异兽,踏空而去的仙人一比,自己那点微末道行,又算得了什么?
难怪......难怪她能以一己之力走回扬州府。
原来是有仙人指点。
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个屁啊!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苏清寒。
这丫头,八成是在扯谎。
不过,他也没当众说出来。
一番惊奇过后,苏守财夫妇才想起正事,拉着苏清寒,为她介绍。
“清寒,这是你姨夫,林伯圭。”
“这是你姨母。”
“姨夫,姨母。”苏清寒依着记忆里的礼数,福了一福。
林伯圭夫妇连忙扶起她,看着眼前这出落得越发水灵的外甥女,满眼都是喜爱。
“还有这位,”苏夫人指了指一直站在旁边,没怎么说话的林轩,笑道,“这是你林轩表哥,你们小时候还见过的,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苏清寒抬眼,看向林轩。
林轩的脸,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