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晚接过水杯，指尖微微颤抖，水洒出来不少，浸湿了衣服。小张连忙拿出纸巾帮她擦拭，无奈地说道：“林设计，你今晚喝得也太多了，顾总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怪我们没照顾好你。”
一听到“顾总”两个字，林未晚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水杯的手更紧了，她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小张，含糊地问道：“顾总……他知道吗？”
小张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他当然不知道，不过说真的，顾总今天虽然没过来，但心里可一直惦记着你呢！”
林未晚的心跳莫名漏了半拍，酒意似乎清醒了几分，她怔怔地看着小张：“你……你说什么？”
“我说顾总很担心你啊！”小张坐在她身边，一边帮她顺气，一边说道，“今天聚餐的时候，他虽然走了，但中途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是问你有没有喝多，有没有人照顾你。散场的时候，他还特意给我打电话，反复叮嘱我一定要把你安全送到家，还要看着你发消息报平安，不然他不放心。”
小张顿了顿，想起电话里顾时砚的语气，又补充道：“你都不知道，顾总在电话里的语气可严肃了，比平时开会的时候还认真，反复强调不能让你喝太多酒，说你这段时间熬了太多夜，身体扛不住。我跟他说你没喝多少，他还不太相信，一直追问，直到我保证一定会安全送你到家，他才挂了电话。”
林未晚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僵住了。小张的话像一道惊雷，在她混沌的脑海里炸开，让她瞬间忘了反应。原来他提前离场，并不是刻意回避，原来他那句模糊的“急事”，或许只是不想面对聚餐时的尴尬，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直惦记着她的安危。
那些反复的叮嘱，那些不放心的追问，原来都不是她的错觉。酒精带来的眩晕感似乎在这一刻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汹涌的暖意，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包裹了全身。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映着她泛红的眼眶。原来他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她，原来那些刻意的疏离和克制背后，还藏着这样不为人知的关心。
“他……他还说什么了吗？”林未晚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小张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也没说别的，就是一直叮嘱我照顾好你，让你好好休息。不过林设计，我怎么觉得，顾总对你好像特别不一样啊？”小张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平时他对我们虽然也很好，但从来没有这么细致过，连喝不喝酒这种小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林未晚的心猛地一跳，连忙避开小张的目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掩饰性地说道：“可能……可能是因为这次方案我负责的部分比较重要，他担心我身体不舒服影响后续工作吧。”
“是吗？”小张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可我总觉得不像，顾总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语气里那种担心，可不像是对普通下属的感觉……”
小张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可林未晚已经听不真切了。她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小张的那句话——“顾总很担心你”，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原来他并没有忘记，原来他还在乎。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过往，那些重逢后小心翼翼的试探，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不一样的意义。酒精再次涌上心头，这一次，却带着一丝甜蜜的眩晕，让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眼眶却再次湿润了。
小张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她是真的喝多了，也不再多问，只是耐心地照顾着她，帮她擦脸，给她找了舒服的毯子盖上。
直到林未晚渐渐睡熟，小张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给她留了一张纸条，叮嘱她醒来后记得喝醒酒汤。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林未晚恬静的睡脸上。她眉头微蹙，似乎还在做着什么梦，嘴角却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那些积攒了许久的委屈和不安，在“他很担心”这四个字的安抚下，终于暂时烟消云散。
而此刻，城市另一端的写字楼里，顾时砚正站在窗前，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是小张刚刚发来的消息：“顾总，林设计已经安全到家睡下了，您放心吧。”
他看着这条消息，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眼底的担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温柔。他拿起桌上早已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掩不住心底那点微弱的暖意。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关心有些越界，可他控制不住。从聚餐开始，他的手机就一直放在手边，时刻留意着小张的消息，生怕她喝多了出什么意外。直到收到小张的回复，他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窗外的月光清冷，映照着他挺拔的身影，也映照着他眼底那些无法言说的情愫。有些关心，注定只能藏在暗处，有些距离，注定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