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她猛地抬头,“我根本不想害她!我只是……我只是……”
话戛然而止。
她咬住下唇,眼神剧烈闪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内部撕扯。但她很快低下头,声音恢复冷静:“我没做过的事,不会认。”
沈墨不再追问。他挥手示意警员将围裙封存,并下令全面冻结花店所有对外供货渠道。登记仍在继续,账本一页页翻过,密封箱逐一打开。
丁浩没有离开。他站在操作台前,再次闭眼,试图从魂魄那里获取更多片段。可赵阿婆的记忆像是被某种执念锁死,只反复播放那个递碗的画面,以及那只缠着创可贴的手。
他睁开眼,掏出手机,调出之前拍摄的魂魄记忆残影。画面模糊,但手指轮廓清晰可见,创可贴的位置与阿兰现在的伤完全一致。他将手机屏幕转向她:“您觉得,这是巧合?”
阿兰瞥了一眼,身体明显僵住。她死死盯着那张图,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秘密被具象化。几秒钟后,她突然冷笑:“拍个虚影就想定罪?你们警察就这么办案?”
“不是定罪。”丁浩收起手机,“是还原事实。”
“事实是我每天开门营业,卖花养活自己!”她声音拔高,“你们冲进来,翻我的东西,拿走我的衣服,现在还要用一张鬼画符说我杀人?”
“我们只是想知道。”沈墨站在她面前,“为什么是红豆糖水?为什么是三天?为什么非得改价格?”
她沉默下来。
屋外,赵阿婆的魂魄依旧站着,三根手指悬在半空,未曾放下。风穿过花店门帘,吹得绿植轻轻摇晃。一片叶子落下,飘到阿兰脚边。
她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目光扫过丁浩、沈墨,最后落在那件已被装入证物袋的红色围裙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鬓角,动作比以往慢了许多。
丁浩忽然注意到,她围裙的口袋边缘有一道细小的撕裂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勾过。他想起什么,蹲下身查看刚才她后退时撞倒的花盆。泥土洒了一地,盆底压着半张烧焦的纸片,边缘卷曲,隐约可见“糖”字残迹。
他没声张,悄悄捏起,藏进袖中。
沈墨正在核对最后一箱货物清单。阿兰靠墙站着,双手抱臂,神情看似镇定,但呼吸频率明显变乱。她时不时瞄一眼门口,又迅速收回视线。
丁浩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您知道阿婆为什么死吗?”他问。
她不答。
“不是因为火候失控。”他继续说,“是因为有人在她最信任的时刻,把毒放进她亲手熬的糖水里。她没喝,但她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喝。”
阿兰的眼皮跳了一下。
“您买了桂花蜜和冰片糖,不是为了做甜品。”丁浩盯着她,“是为了替换原料。您知道她从不在糖罐里加额外调味,所以只要有人发现糖味不对,第一反应就是‘阿婆搞错了’。没人会想到,是有人专门来投毒。”
她喉头滚动,终于开口:“你想让我承认什么?”
“我想让您说真话。”丁浩声音沉稳,“哪怕只有一句。”
她看着他,眼神复杂,像是愤怒,又像是疲惫。然后,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抚过食指上的伤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年轻女警匆匆进来,在沈墨耳边低语几句。
沈墨脸色微变,转头看向丁浩:“社区食堂刚送来一份匿名捐赠的红豆糕,检测出相同成分毒素。”
阿兰的身体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