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微信。”沈墨跟进来,“电话记录最近一通是三天前,打给一个叫‘李哥’的,没备注。”
丁浩放下手机,目光落在床头相框上。照片是苏晴和一个男人站在花田里,男人穿深色外套,脸被阳光照得模糊。她笑得很浅,手搭在他胳膊上,但身体微微侧着,像随时要抽开。
他伸手碰了碰相框边缘。玉片没热,也没冷,只是轻轻震了一下。
苏晴的魂魄站在床尾,低头看着相框,手里的白玫瑰突然往下坠了一截,花瓣碎了一小片,飘到地毯上。
丁浩弯腰捡起那片花瓣,夹在指间。他没烧纸,但知道这花不该在这儿。活人送死人,才用白玫瑰。她手里这朵,像是为自己准备的。
“她不想死。”他低声说。
沈墨站在门口:“什么?”
“没什么。”丁浩把花瓣放进证物袋,“查那个李哥。还有,园艺基地的农药使用记录,调出来。”
林工点头:“我马上联系农业局。”
陈小峰在门外喊:“沈队,后巷监控调到了。昨晚十一点十七分,一辆皮卡停在后门,司机戴帽子,看不清脸。下车后拎了个桶,进去待了六分钟,出来时桶没了。”
“时间?”沈墨问。
“十一点二十三分离开。”陈小峰递过平板,“车没牌照,但车型是江淮K7,市里园艺队常用。”
沈墨看向丁浩:“你觉得是他?”
丁浩没答。他站在窗边,苏晴的魂魄就站在他旁边,终于转过头,第一次直视他。她嘴唇动了动,没声音,但丁浩听到了——
“别让他碰我的花。”
他闭了下眼,再睁时,魂魄已经回到玫瑰架前,手里的花又紧了几分。
“她留了东西。”丁浩说,“不在屋里。在花店,但不在明处。”
林工立刻带人重新搜查。丁浩站在冷藏柜前,盯着那格空位。苏晴的魂魄手指轻轻点了点柜底。
他蹲下,用手摸过金属板接缝。一处边缘翘起,像是被撬过又压平。指甲抠进去,轻轻一掀,一块活动板松开,
林工接过,检查接口:“没损坏,数据应该还在。”
沈墨看着丁浩:“你怎么知道这儿有夹层?”
“柜子响声不对。”丁浩说,“制冷时震动频率偏高,像是底下有空腔。”
沈墨没再问。他知道有些事,问了也没答案。
林工把U盘插进便携设备,屏幕亮起,文件夹只有一个,命名为“账”。
点开,是照片扫描件——一张农药购买记录,抬头是“绿野园艺基地”,日期是上周三,购买人签名为“李建国”,用途栏写着“花卉养护”。
第二张是银行转账截图,收款方是“李建国”,金额五万,备注“尾款结清”。
第三张是短信截图,发件人号码隐藏,内容只有一句:“花死了,人也该清了。”
丁浩盯着那句话。苏晴的魂魄站在他身后,手里的白玫瑰彻底枯成灰白色,花瓣边缘开始碎裂。
林工抬头:“李建国,绿野园艺基地负责人,有农药使用许可,但没备案购买这批药。”
沈墨掏出对讲机:“调李建国所有信息,定位他现在在哪。另外,通知农业局,查封绿野基地,重点查冷藏区和废弃物处理间。”
陈小峰站在门口,声音低了:“沈队,这算立案了吗?”
沈墨看了丁浩一眼。丁浩没说话,只是把那片枯花瓣放在柜台上,正对着玫瑰架。
“立案。”沈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