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上是用毛笔书写的小楷,字迹娟秀,却带着明显的颤抖,仿佛书写者当时正承受着巨大的恐惧或痛苦。墨迹深褐,似已历经漫长岁月,江婉将手电光线往纸上移了移:
“此蝉…乃祖婆周氏随葬品…启棺取之…实属无奈…然大不祥…”
“见之则梦魇缠身…久视则扰‘源’惊‘镇’…”
“封之…勿启…勿近…勿念…”
“后世林氏女…切记…切记…”
落款处字迹更加凌乱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婉”字,似乎与江婉同名,这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随葬品?启棺取之?见之梦魇?扰“源”惊“镇”?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锤子,重重敲在江婉的心上。这枚玉蝉,竟然是从坟墓里取出来的?它的不祥,甚至能惊动“源”和“镇”?那位留下警告的先祖女性,显然深知它的可怕,才如此急切的将其封印,并特意警示“林氏女”?
而她,不仅打开了封印,还亲手拿起了它,凝视了它…
一股巨大的后怕和冰寒瞬间席卷了江婉全身。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看到这玉蝉就会联想到噩梦中的石门,为什么它会散发出如此不祥的寒意,这东西,根本就是与那“渊”息息相关的邪物!甚至可能就是…就是手稿中提到的“玉蝉”!
她在林见深看过的先祖手稿中,隐约记得有这么一句话,“玉蝉引路…万秽归源…”,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中那枚冰冷刺骨的玉蝉扔回了紫檀木盒里,仿佛多拿一秒都会带来无法承受的灾祸。
她手忙脚乱的合上盖子,那刺骨的寒意被稍稍隔绝,但依旧丝丝缕缕的透出。她不敢再有丝毫怠慢,迅速将紫檀木盒放回黑檀木箱,盖上箱盖,甚至下意识想要找东西重新封上,却找不到可用的任何物品。
她抱着这个重新变得冰冷沉重的木箱,如同抱着一块燃烧的寒冰,慌慌张张的冲下了阁楼,心脏狂跳不止。
她发现了线索,却是一条通往更深恐惧和禁忌的线索。这个发现,她该如何对林见深说起?而他…是否早就知道这玉蝉的存在?他的隐瞒,是否与此有关?
无数的疑问和惊惶在她心中翻腾,而那枚被重新放回的玉蝉,仿佛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