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再次扫视着整个卧室。床铺、地面、窗台……当她的视线扫过靠近衣柜内侧,紧贴着墙角的地面时,瞳孔骤然收缩!
墙角的地面上,有着几点不易察觉的深色圆形痕迹!
她蹲下身,凑近仔细查看。痕迹很小,边缘模糊,颜色比周围的地板略深,呈现出一种湿漉漉、半干涸的状态。她伸出手指,极其小心的轻轻触碰了一下其中一点。
指尖传来冰凉、粘腻的触感!凑近鼻尖,一股带着河底淤泥的腥气钻入鼻腔!
水渍!新鲜的水渍!就在这干燥的、远离水源的卧室墙角!
一股电流般的惊悚瞬间窜遍江婉全身!它真的“移动”过!
“刘干部,王阿婆,”江婉站起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那个‘老周头’的旧货地摊,具体在城南哪个位置?您还记得吗?”
王阿婆还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中,语无伦次。刘芳连忙回忆道:“就在老槐树街和柳条巷交叉口那块空地,平时下午三四点后,就有不少流动摊贩在那儿摆摊。‘老周头’是个干巴瘦的老头,总穿着件深蓝色旧褂子,不怎么说话,摊上的东西也乱七八糟的。”
老槐树街!柳条巷!又是这个地点!张某案中那把桃木梳,也是来自城南旧货市场,来自一个流动地摊!来自一个“不怎么说话”的摊主!
这绝非巧合!
暂时告别了几乎崩溃的王阿婆和忧心忡忡的刘芳,江婉几乎是跑着冲出了槐树里小区。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老槐树街柳条巷口”时,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下午的阳光斜斜的照射在柳条巷口的那片空地上。这里果然聚集着不少流动摊贩,贩卖各种物品的吆喝声,还有讨价还价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
江婉的目光快速扫过每一个摊位。没有!没有那个深蓝色旧褂子的干瘦老头!
她不死心,走到一个卖二手五金工具的中年摊主面前,拿出手机,翻出王阿婆家旧枕头的模糊照片问道:“大哥,麻烦问下,认识一个姓周的老头吗?瘦瘦的,穿深蓝褂子,在这摆旧货摊的。他最近有没有卖过这样一个旧枕头?”
摊主瞥了一眼照片,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忆着:“老周头?好几天没见他来了。枕头?”他挠挠头,“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就前几天,有个老太太在他摊上买了个旧枕头,暗红色的,绣着花,看着挺破旧。老周头好像还劝了句‘这东西看着不干净’,但那老太太图便宜,还是买了。”他又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那枕头……看着是挺邪乎的,灰扑扑的,一股子霉味。”
另一个卖旧书的老太太也凑过来,插话道:“对,对!是有这么个枕头!老周头收来的时候我还嘀咕呢,这么脏兮兮的东西谁要啊。结果还真有人买走了。”她摇了摇头。
江婉站在喧嚣的旧货市场边缘,看着眼前人来人往,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林见深的名字。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最终却没有按下去。她抬头望向城市灰蒙蒙的天空,最后只能无奈的回到槐树里老小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