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淮济不答,嬴弈转向刘总管笑着问道。
“对于刑罚之事,还是请萧使君来判断。”刘总管望着萧简笑了笑道。
“殿下,此事因张仁安而起,依下官之见,不如先将这张仁安押入天牢,等候发落,至于这些死伤者的抚恤,就由张相承担。如何?”萧简赔着笑道。
“很好,既然已有论断,此事就此作罢!”张淮济说罢对嬴弈拱手一礼,转身离去。
“殿下,既然都是误会,那......”张修站起身陪着笑道。
“行了,你们去吧,此事到此为止。”嬴弈面色铁青挥手道。
几名士卒押着张仁安跟随萧简离去,内卫,金吾卫的人也在刘总管和张修的带领下离去,城防军士卒收拾了尸体,也散去了。
这一场闹剧持续了两个时辰才结束。
嬴弈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望着石板街道上斑驳的血迹一语不发。
“弈哥哥。”李沐月挽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
柳敬义缓缓来到他面前低眉垂目,沉吟许久才小声道:“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罢了。”嬴弈叹了口气道:“这京师不比江湖,不能用江湖上那套规矩办事,凡事还是要小心些。”
“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的,咱们要做好准备,张仁安出自清河张氏,今日来的执金吾,城防军都尉都是张仁安的族人。这张仁安虽然不值一提,但丞相张淮济此人绝不可小觑。”
嬴弈沉声道:“他们不会咽下这口气的,这京师如今就是他们的天,我父王在北疆,玥儿领兵在外,咱们在京师没有任何根基。凭我一个世子的名头压不下他们,因此,一定要小心。”
回府的马车上,嬴弈望着车窗外,缓缓说道。
柳敬义和李沐月神情凝重,没有说话。
“沐月,我先送你回家,若张仁安再到你府中逼婚,你便遣人来王府寻我。”嬴弈对李沐月嘱咐道。
“不如我跟着沐月妹妹,来保护她吧。”柳敬义突然提议道。
“这......行吗?”嬴弈望着柳敬义的模样迟疑道。
“太好了,就让柳大哥贴身保护沐月吧。”李沐月抓着柳敬义的手,兴高采烈道。
嬴弈狐疑的目光望着二人。
“你们......?”嬴弈神色古怪道。
“哎呀,不是,弈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李沐月猛地一惊,放开柳敬义的手,抓着嬴弈手臂紧张的解释。
“啊,没事,没事,不用解释。”嬴弈尴尬的笑笑。
开玩笑,李沐月竟然有这种爱好,难道李沐月真的喜欢柳敬义这种娘娘腔的太监?不过柳敬义有龙阳之好,怕是看不上李沐月。
望着嬴弈古怪的表情,柳敬义隐约猜到他心中想的念头,心中一阵气恼,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一掌。
“咳咳。轻点,没被别人弄死,先要被你打死了。”嬴弈没好气道。
柳敬义瞪了他一眼没说话,举起易容玉佩,手中捏了个法诀,一阵光华闪过,一个黑衣女子出现在二人面前,正是先前嬴弈见过的那张妖媚脸。
“这个形象如何?不会被认为是反贼了吧?”柳敬义笑道。
“这也太神奇了,柳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简直毫无破绽。”李沐月羡慕道。
柳敬义指着腰间的玉佩笑道:“都是这玉佩的功劳。”
说罢,水波盈盈的桃花眼望了嬴弈一眼,见他无动于衷,怔怔的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心中一阵气恼,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马车到了李沐月家时,已经月上柳梢头,天色完全黑了。
李沐月带着柳敬义回了家,嬴弈拒绝了李沐月的邀请,独自乘马车回府。
他已经离府数月,此次等李沐月被逼婚之事解决,便要去赴六月十八摧云城之约。
算算时间,如今已经快要到四月了,时间并不多了。
突然一阵衣袂破空声响起,马车猛地一震,拉车的健马前蹄扬起发出一声嘶鸣。
嬴弈心头警兆大起,身形一闪窜出车厢,下一刻,车厢四分五裂。受惊的健马不受车夫控制,拖着残破的马车狂奔离去。
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嬴弈想要骂娘!
明善坊!
三个黑衣人并排缓缓从身后明德坊中行了出来,堵在入口。
嬴弈前方四个黑衣人从明善坊出口行来,左右两侧各有四人站在屋顶,居高临下的望着包围圈中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