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南昌侯夫人,李张氏上堂。
丁远威严的声音在大理寺正堂回荡,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
大夫人张氏在亦如的搀扶下缓步而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李张氏。
丁远的声音稍稍放缓,下方鲁彬指控你与儿媳合谋杀害其兄鲁诚,你可认罪?
张氏微微喘息着,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回大人,妾身不认。
她抬起眼帘,目光缓缓扫过堂上众人。
那日在府门外喧哗之人,妾身身为当家主母,岂能容他败坏侯府声誉?派人将其带回,本是要送官究办。谁知···
她顿了顿,呼吸略显急促。
谁知家丁将人带回不过片刻,那人便突然暴毙。
更令人不解的是,不过须臾之间,石知县就带着衙役闯入侯府,不由分说将我们婆媳拘押。
张氏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丁远和孟御风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虚弱,却也不失侯府主母的威严。
我夫君与儿子为大宴做了诸多贡献,这才离家几日,就有人如此构陷我们婆媳。
妾身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有人想要借此扳倒南昌侯府,图谋我李家兵权?
丁远眉头紧锁:李张氏,慎言。圣上既准三司会审,自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这时,柯文华轻轻咳嗽一声,将话题引开。
既然李夏氏和李张氏都提到了石知县,不如请石大人说说,当日为何要带人闯入侯府?
石雍怀整了整官袍,起身时刻意挺直了腰板。
他先是向堂上三位主审行了礼,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夏挽和张氏,这才开口。
下官也是为救人命着想。那日鲁彬匆忙来报,说南昌侯府因私怨当街抓人,意图灭口。下官想着人命关天,这才带着衙役前去查看。
他说得冠冕堂皇,却见跪在地上的鲁彬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石雍怀背对着堂上众人,向鲁彬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鲁彬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
石大人还真是心系百姓。
夏挽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连事情真伪都未核实,就敢带人直闯二品侯爵府邸。不知道的,还以为石大人是与人约好了时辰呢。
石雍怀脸色一沉。
事关人命,本官自然要争分夺秒。那鲁诚不正是死在贵府上了吗?
死在侯府就是我们杀的吗?
夏挽不紧不慢地反驳,怪不得石大人做了这么多年的京城知县,始终未能升迁。
石雍怀气得脸色发青。
肃静!
丁远重重拍下惊堂木,目光严厉地扫过二人。
柯文华适时接过话头。
鲁彬,你之前说过还有其他证人。传证人上堂。
堂下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
不多时,一个用围巾严实包裹着脸部的女子,低着头缓缓走入堂内。
尽管她只露出一双眼睛,夏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张燕子。
这一刻,夏挽的心像是被针扎般刺痛。
她自问待张燕子不薄,却没想到她真的会背叛自己,站在公堂上指证自己。
民女张燕子,见过诸位大人。
张燕子飞快地瞥了夏挽一眼,随即低下头跪倒在地。
你为何以巾覆面?
丁远问道,摘下围巾。
张燕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的围巾,声音带着几分惶恐。
民女面容被毁,怕惊扰了诸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