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长公主挑眉,穿戴整齐后缓步走到夏挽面前,“可是因为夏李两家决裂,有人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了?”
京城的风吹草动,自然逃不过她的耳目。
“正是。”
夏挽起身相迎,“不过是个试探的小卒子。
妾身再有两月便要生产,不想在此时节外生枝,所以特来借殿下威势,震慑那些宵小之辈。”
既然要求助,她便开门见山,毫不遮掩。
与聪明人打交道,坦诚反而最能赢得信任。
“这有什么。”
长公主漫步至窗边,指尖轻抚窗棂上凝结的霜花,“既然要借势警告他们,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动不得。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让顺公公去刑部走一遭便是。”
她转身看向夏挽,唇边漾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动我临安护着的人。”
“谢殿下恩典。”夏挽深深一拜。
暮色渐染天际时,夏挽方从临安长公主府告辞。
临行前,她特意与临安长公主闲话了些京城趣闻,逗得长公主展颜欢笑,却始终对那桩惹临安长公主烦忧的亲事只字未提。
夏挽深知自己的身份。一个六品安人,能得长公主庇护已是万幸,岂敢妄议皇家婚事?
能决定长公主终身的人,只有朱墙黄瓦的深宫之中的那两位,她是疯了才会帮临安长公主出主意。
回到平澜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门房便传来消息。
叶家将人送至侯府门外了。
夏挽立即命臧雪前去接应。
不过片刻,臧雪便领着两个身影穿过庭院。
走在前面的是叶微冉,她步履虚浮,面色苍白如纸,紧随其后的是王护卫,脸上虽带着淤青,但步履还算稳健。
\"夏妹妹···\"叶微冉甫一见到夏挽,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这近一个月的囚禁与恐惧,在这一刻终于化作决堤的泪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夏挽连忙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引她在暖榻上坐下,又示意凌花奉上热茶。
待叶微冉情绪稍缓,夏挽这才转向王护卫。
\"伤势可还碍事?\"
王护卫惭愧地垂首。
\"都是些皮外伤,劳小姐挂心了。这次是属下大意,中了奸人的圈套···\"
\"吃一堑,长一智。\"
夏挽温声打断他的自责,\"往后行事多加思量便是。这次的事,就当作是个教训吧。\"
叶微冉这时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是两张银票和一份户籍文书。
她将东西递到夏挽面前,声音仍带着哽咽。
\"这些···是叶知新托我交给你的。\"
夏挽将户籍文书和银票推回叶微冉手中。
\"这本就是特意为你讨要的。从今往后,你便是自由身,再不必受叶家牵制。\"
她又指了指银票,\"这些银子你且收着,既是我铺子里的大管事,手头总要有些体己钱。\"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
\"说来这次能这么快识破叶世安的诡计,还多亏了你随身带着这些银票。
脏六儿正是依靠这银子,才发现了叶世安的奇怪之处。\"
叶微冉闻言,泪水再次涌出。
\"若不是妹妹相救,我怕是早已被那个畜生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了···\"、
她紧紧攥住夏挽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们拿了钱,还想把我卖了换钱···\"
说到这里,她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
\"我不甘心!我的一生都被叶家母子俩毁了,我要她们尝尝我受过的苦!\"
夏挽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放心,叶世安他逃不掉的。待他入了大牢,叶家便是你砧板上的鱼肉。到时候,你想如何处置,都随你心意。\"
夏挽从未想过放过叶家,只不过她是想让叶微冉亲手动手,解开叶微冉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