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迎的性子,不得宠是寂寞终身,若万一······得了宠,只怕会招来更大的灾祸,届时整个夏家都可能被拖累。
“父亲,”夏挽沉吟片刻,“眼下圣意未明,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迎儿年岁尚小,还可再等一两年议亲,或许圣上只是一时兴起,过些时日便忘了。”
夏父长叹一声,揉了揉眉心:“也只能如此了。”
他怎会想到,龙椅上那位心思深沉的帝王,几次三番提及的“夏卿之女”,根本不是他们此刻忧心忡忡谈论的夏迎,而是早已嫁作人妇、此刻正站在他面前的夏挽。
那位圣上,自从被夏挽一番“威胁”顶撞后,暗中恨得牙痒,却又因着她如今的身份和背后的牵扯,动她不得。
一腔邪火无处发泄,便只能偶尔在朝堂之上,借着无关紧要的小错,对夏父这个臣子敲打几句,聊以泄愤。
雷霆雨露,莫非君恩。
夏父虽莫名其妙挨了几回训斥,心中忐忑,却也只得生生受着,加倍谨慎。
直到皇帝开始隐晦地提起他的“女儿”,他才惊出一身冷汗,自以为窥得了“真相”,忙不迭地在御前将自己那“不懂事”、“性子顽劣”、“不堪教化”的二女儿抹黑一番,只求断了君王这“可怕”的念头。
夏父甩甩头,似乎想将这些烦忧暂且抛开,又提起另一桩紧要事:“还有,羌族使者再有五日便要抵达京郊了。
此番我大宴战败,边境局势堪忧,只怕他们此番前来,会狮子大开口。
朝堂之上为此争论不休,尚无定论。此事······关乎国体,亦牵连我等家族前程,不得不慎重啊。”
他望向窗外,天际有乌云缓缓汇聚,方才的晴好仿佛只是一瞬的幻象。山雨欲来,无论是庙堂之高,还是这夏家一隅,都已被无形的暗流紧紧裹挟。
“父亲,事在人为,窦氏之祸不得不除了。圣上一日不掌权,大宴朝内乱不断,外邦虎视眈眈,羌族就是最好的例子。”
夏挽站在夏父的身旁,一起看着窗外的景象,“父亲,这次羌族入京,也是一个好机会。”
夏父转头看向夏挽,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哎,我有些后悔,将你嫁的早了些,也疏忽了对你的关心。”
听到夏父的话,夏挽低下头,心中则是有些嗤笑,【要是原主听到这句话,恐怕会伤心死,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如果不是自己向夏父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得到夏父的认可,恐怕夏父不会如此想,这世间终究逃不过一个‘利’字之争。】
“父亲多虑了,承父亲庇护,女儿自当为父分忧。”
夏挽将心里的思绪掩盖,她现在还需要夏父这棵大树。